答案幾乎是顯而易見的。
但這答案背后代表的重量和殘酷,卻讓他不寒而栗!
“至于具體該如何權(quán)衡,如何抉擇,”
“這我教不了你?!?/p>
“我也非帝王,未曾坐過那龍椅,擔(dān)過那兆億生民之重。”
“這一點,你當(dāng)跟著你父皇,多看,多學(xué),細(xì)察他如何處置政務(wù),如何平衡各方……”
“哪怕你覺得他的手段酷烈,也要先試著去理解他為何要這么做?!?/p>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卻如洪鐘大呂,敲在朱標(biāo)心上!
“但!我可以告訴你帝王權(quán)術(shù)最核心的精髓,便是——”
“制衡之道!”
“制衡?”朱標(biāo)喃喃重復(fù),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不錯!”
“便是制衡!”
“朝堂之上,絕不可讓一方獨大!”
“需使各方勢力相互牽制,帝王方能穩(wěn)坐釣魚臺,居中調(diào)控?!?/p>
“便拿你父皇來說,”
他舉例剖析,如同將一盤復(fù)雜的棋局緩緩展開。
“淮西勛貴集團(tuán),驕兵悍將,尾大不掉,如何制衡?”
“便扶植浙東集團(tuán)的劉伯溫、宋濂等人,以清流制衡勛貴,以文臣制衡武將?!?/p>
“可一旦劉伯溫聲望過高,清流之勢漸起,你父皇又會借故敲打,甚至默許淮西勛貴對其打壓,使其不致失控。”
“此便是一手制造平衡,又一手破壞平衡,始終將主動權(quán)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朱標(biāo)聽得目眩神迷!
以往許多看不明白的朝堂風(fēng)波,此刻在葉凡的剖析下,竟變得清晰起來!
背后那根無形的線,原來始終握在父皇手中!
他下意識地接道:“如此說來……”
“老師先前所言,我登基之后,大明之弊便在那些驕兵悍將,盤根錯節(jié)的勛貴戚畹?!?/p>
“若想大明根基穩(wěn)固,并非要一味懷柔,亦非要全然效仿父皇那般…那般酷烈?!?/p>
“而是需運用此制衡之術(shù),使其相互牽制,無人可威脅皇權(quán)?!”
他越說眼睛越亮:“若…若制衡不住,或其弊已深,非雷霆手段則不能清除…那便……”
他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眼中已閃過一絲決然!
葉凡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些許欣慰之色:“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