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奉天殿側(cè)殿內(nèi)。
晨曦透過窗欞,照亮了空氣中浮動的微塵。
朱元璋端坐在案后,面色沉靜,唯有指尖無意識敲擊扶手的動作,泄露著他內(nèi)心的思量。
毛驤垂手肅立,低聲稟報。
“陛下,葉凡的底細(xì)已查明?!?/p>
“此人乃鳳陽府人士,父母早亡,家徒四壁,全憑鄉(xiāng)鄰接濟(jì)和自身勤苦,才讀了些書,后得地方舉薦,入京謀了個小吏之職?!?/p>
“哦?鳳陽?”
朱元璋敲擊扶手的手指微微一頓。
抬起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那是他的老家,是他起于微末的地方!
這葉凡的出身,竟讓他莫名生出幾分同鄉(xiāng)之誼和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是。”
毛驤繼續(xù)道。
“他最初在李善長麾下做事,因性情耿直,屢有建言,且……且與淮西出身的同僚多有不睦,后被排擠,調(diào)往御史臺,任從七品御史?!?/p>
“中書省此番定罪,所列罪狀主要有三:”
“一曰喜奇淫巧技,不務(wù)正業(yè)?!?/p>
“二曰處理政務(wù)之時,常有心不在焉,多有懈怠。”
“三曰……”
毛驤略一遲疑。
“說?!?/p>
朱元璋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三曰著書立說,皆為粗鄙無用之物,卻自命不凡,狂悖僭越。”
毛驤說完,微微躬身。
“臣已將其所著書籍盡數(shù)搜羅,共七箱,俱在殿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