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沒有回答“是”或“不是”,追問道:“路老師還說什么了?”
“她還說這個學生閱讀題一道不錯,就錯默寫?!?/p>
許千對著屏幕笑出了聲。
“確實,背不住。”
“學姐,真的是你呀?你太牛了,教教我吧。我語文總拉分?!?/p>
“把必背的文言文背熟。不然你們班老師該罰寫了?!?/p>
許千想問的事情還有太多太多。一下子都涌上來,不知道該挑哪個先問;又怕追問的語氣太過冒進,讓學妹心中起疑。
對于路帆的生活,她的好奇,永遠超過對自己生活的好奇。她甚至想讓學妹幫忙偷拍兩張路帆上課的照片。那是她一直以來的遺憾。當時覺得時間長,看不見分別,毫不珍惜坐在講臺下聽她講課的機會。后來鬧了矛盾,又被年少的意氣阻撓,不肯拉下臉面去求一張紀念。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坐回到她的課堂上,聽她把那些詩詞歌賦再講一遍。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字里行間對路帆的思念。一天晚上,正在圖書館自習,拿著水杯出去要打水,手機上來了一條消息。點開,是學妹發(fā)過來的照片。
晚自習,熟悉的教室里從前到后亮著幾盞白熾燈。路帆站在講桌旁,看向畫面另一側(cè),正在說些什么。在她身后的黑板上寫著零星的板書,許千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是在講《飲酒》——她講過的《飲酒》。
講臺上的她還是那么耀眼。頭發(fā)簡單地扎著,深藍色的毛衣在腰間微微收緊。纖長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夾著粉筆,隨意地在空中伸展。燈光下,面龐白皙,雙目盈盈。
這樣的你,叫我怎么不動心?
掐算好時間,到了放學的時候,許千走出圖書館,給路帆撥了個電話。
“怎么這個時間來電話了?沒課嗎?”
“有課,學《飲酒》呢。”
電話那邊短暫地停頓了一下,緊接著是一聲了然于心的笑。
“怎么?這么快就插好眼線了?”
“那當然。時不我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