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那個把“我都是為你好”掛在嘴邊,把控制欲當(dāng)成母愛的趙秀蘭嗎?
前世八十年的記憶,像一部快進的黑白電影在我腦中播放。
我看到了自己是如何用“孝順”綁架兒子,用“規(guī)矩”打壓兒媳,用“我是你媽”堵住女兒所有想溝通的嘴。
我以為我是這個家的主宰,是至高無上的皇太后。
到頭來,我只是個親手摧毀自己幸福的、可悲又可笑的孤家寡人。
“媽,您別說了……”張偉的臉色越來越白,他急得團團轉(zhuǎn),“林悅,你快……快給媽倒杯水,媽肯定是氣糊涂了?!?/p>
他一邊說,一邊朝林悅使眼色。
那眼神里帶著哀求,是前世他夾在我們婆媳之間時,最常出現(xiàn)的表情。
他在求林悅順著我,別再**我。
林悅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看著我,眼神里的戒備和審視,像一道密不透風(fēng)的墻。
我知道,她不信。
一個字都不信。
她肯定覺得,這是我新想出來的,PUA她的手段。
先是自殘,博取同情,再是反常道歉,讓她放松警惕,然后,就是更猛烈的暴風(fēng)雨。
前世,我不是沒用過類似的招數(shù)。
我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無力感。
信任的摧毀,只需要一瞬間。
而重建,卻需要跨越萬水千山。
我深吸一口氣,不再試圖去解釋什么。
行動,永遠比語言更有力。
我轉(zhuǎn)過身,對還愣著的張偉說:“去,把你媳婦兒送回她媽家?!?/p>
張偉一愣:“啊?媽,您……”
我瞪了他一眼,又立刻收回了那股習(xí)慣性的強勢,放緩了語氣:“啊什么啊,聽不懂話嗎?小悅不是想家了嗎?你開車送她回去,再買點水果點心,替我跟你岳父岳母問好。”
“就說……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們別擔(dān)心,小悅在這邊,好著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