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鈺道。
“只是幻月教入京,是難得的機會,孩兒有錯,卻不后悔?!?/p>
姜綰微嘆了一聲:“景春是否可信?”
“母親放心?!彼吴暤?,“她兄長是軍營中的一名兵士,去年這兵士家中蒙難,景春被賣身青樓,我聽說后,出錢將人贖了出來,年初景春被選入宮,我又順手幫過幾個小忙,她為人善良仗義,我一找上她,她便應下了此事。”
“她自小習武,底子扎實,我原本替她安排了退路,不想昨夜陛下指定我守衛(wèi)寢殿,這才沒能接應她,險些讓她陷入危險。”
姜綰聽后,沉默了半晌。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p>
她道。
“我想辦法向皇后要了她,或是放她回家,或是留在你身邊,你自己決定。”
她并未有一語責怪,宋鈺的頭卻更低了幾分。
姜綰看了眼天色,時辰尚早。
她吩咐碧螺去套車,季嶸昨夜已經(jīng)被接回府了,時隔許久,她該親自登門季家。
姜綰收拾好一切,準備出門,回頭一望,卻見宋鈺依舊跪在地上。
眉眼清潤,脊背筆直。
姜綰眸光閃了閃。
“鈺兒,你可知我為何這樣對宋家人?”
宋鈺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
他早就察覺到,姜綰對將軍府中人懷有很深的敵意。
長大后,他也私下調(diào)查過,卻并未查到宋家人對姜綰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他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您想和離。”
“可先皇賜婚,不能輕易廢止,宋家又根基深厚,尋常錯處,陛下不愿怪罪懲罰,您只能借著幻月教行刺之舉,讓他們做出陛下無法容忍之事?!?/p>
“沒錯。”
姜綰道。
“宋子豫和元氏從未與幻月教勾結(jié),是我誤導了圣上,將他們冤枉下獄?!?/p>
她望著宋鈺,聲音清淺。
“鈺兒,你為了我冒險行事,我不該怪你,更何況我本不是良善之人,未達目的,會工于心計,步步為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