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房間是女人的事,我不干涉?!彼α诵?,坐在椅子上托首凝望她著女裝的嬌美之態(tài)。她比他想像中更美!相信所有的珠寶光華也比不上她。她根本無需任何事物的烘托,便能散發(fā)光芒,讓人心生渴慕。
被他奇怪的眼光看得心神忐忑,杜冰雁突然抓了一個問題——“你——以前的妻子應(yīng)該很美吧?”
他不答,瞇著眼看她。
杜冰雁抿了抿唇,又道:“我只是好奇,你可以不必回答。”天知道她好奇死了!在將軍府那幾天,仆人間的傳言就有好幾種;還有李玉湖說過的:死因不明。當(dāng)然她從不會認為謠言可信,尤其在她愈來愈了解袁不屈之后;她知道,他不是個習(xí)慣為自己辯解的人。
“你怕我殺了你嗎?”他長臂一伸,將她拉人自己懷中;目光中有著怒火與自嘲。
“你不會的。”她低聲說著,眼光不再逃避他的。放松自己坐在他腿上,有些羞卻,但沒有掙扎。
“你聽說過些什么?”他問。
冰雁在腦中將思緒整理了下,找出一些比較不傷人的傳聞“你的第一個妻子在冬天病死,第二個妻子死于小產(chǎn),而當(dāng)時你都不在?!?/p>
“我在沙場?!彼麌@了口氣?!拔业谝粋€妻子的身體與你一般纖弱,是佃農(nóng)的養(yǎng)女,過度操持家務(wù)而弄得全身是病,最后被養(yǎng)父母趕了出來!當(dāng)時我正抱病由揚州要去洛陽,同病相憐的境地,我娶了她,做了一陣子苦工來治她的病。后來遇見沙大叔父子,引我入軍營;當(dāng)時正在打仗,我將她托給一個老婦照顧,便出征了。三年后我立了功回來,正等著受封賞時,她已在冬天一場大雪夜中香消玉殞。外頭卻傳說我升官發(fā)財后逼死糟糠之妻,而想高攀恩師的千金。當(dāng)時,房老師的確有意將女兒許配與我,以慰我喪妻之痛;但我拒絕了。然后,再一年,我娶了一個青樓的歌妓,因為她宣稱懷了我的骨肉;那房間便是她的杰作了。除了拜金些,她還算可以忍受。但才入門三個月,有一天卻被她的珍珠項練絆了一政,這一跤不但摔掉了孩子,也摔掉了自己的命。當(dāng)時我正在朝中覲見皇上。可是外頭卻傳說我懷疑她腹中骨肉的身分而下手毀了她?!?/p>
“你根本不在意你的妻子是誰是不是?”杜冰雁做出這個結(jié)論。隨便娶一個病重的女人,連青樓女子也好,卻拒絕官小姐。是否——他認為他的身分配不上任何清白女子呢?到最后他甚至只求有個后代,所以才打算娶玉湖過門。至少她身強體健,生孩子沒問題,反而不介意李家以前的種種。
他笑了。
“為何要在意了我對女人從不費心的!”
“那我可真是榮幸!”她輕哼!
“是呀!唯一的妻子再不注意,可不行了!我可沒打算再找另一個女人?!彼p手將她環(huán)得更緊。
“可是我那個李玉湖““別說!”他點住她的唇?!拔也粨Q!不換!不換!你清楚了嗎?我要定你了!”
“子韌,你不可以不講理!”她低語。
“你是我的人,休想我會放你走!你的身子我見過,你的唇我吻過,還要更多的證明嗎?”他狂猛的逼視她。
杜冰雁驚嚇的推擠他,想溜開,卻無法如愿。
“你不可以這樣!那李玉湖比我美上數(shù)倍,比我壯,又比我好,她可以輕易的給你生下后代!”
“我只要你生我的小孩!放心,我會養(yǎng)壯你,將來還要與我生活三五十年。我不會讓你死去的!李玉湖即使是個天仙也不關(guān)我的事?!?/p>
他心中像決定了什么,突然抱起她放平在床榻上,壓得她動彈不得。
他想做什么?杜冰雁心中若有所悟,嚇得花容失色,而太快到來的潮紅又顯示出她的羞怯!
“你“未出口的話被他的唇掩蓋住。
“明日——”他埋首在她秀發(fā)中,以從未有的低啞嗓音對她蠱惑著:“就要正式兩軍對決了。再如何的速戰(zhàn)速決仍得拖個三、四個月。一旦上沙場,就要有戰(zhàn)亡的準備;也因為開戰(zhàn)時期,我無法兼顧你的安全,所以才送你來此。我要告訴你,無論你心中怎么想,我都要定你了!除非我死,否則你休想冠上“袁”以外的夫姓?!?/p>
“你是認真的?”她輕問。
“要做到什么程度你才會明白我不是開玩笑?”他嘆氣。如果他自私一點,應(yīng)當(dāng)趁此占有她的身子,那么她縱有別的想法也會死心依了他。可是,她不是別的女人,他無法對她抱持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更不能將她當(dāng)生產(chǎn)工具來利用。萬一他戰(zhàn)死了呢?讓她保持清白之身是未來幸福的保障,他不能掠奪她的清白!就因為在乎才會為她著想。只要他能回來,到時她就是他的獎賞了!
坐起身,袁不屈凝神看她,似要將她的容顏深深烙刻在心版上頭,一瞬也不瞬的瞧著她。
如果上天愿意將這么高貴的女孩贈予他,那么他就會活著回來。如果上天認為他配不上這女孩,自會有其他的定奪。他這一生從不去奢求不屬于他的東西,連今天的地位也是他比任何人都不要命的身先士卒而得來。他的生命中沒有“僥幸”這回事,更甚著,比別人吃更多的苦。心中縱有不平,仍咬牙撐過,當(dāng)成一種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