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但是,世事并無法如齊天磊所言的那般順利。
這一天,玉湖特別的心神不寧,她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天磊以為她這是害喜的前兆,直叫她寬心。但,她相信那不是因為害喜!她身體上下沒有任何不適,連飲食習(xí)慣也沒有改變,只是心煩悶而已。
必然會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了!
結(jié)果,在接近午膳時刻,前頭的女傭匆匆來了新苑,一副有好消息來報的模樣。
“三少奶奶,老夫人請您到前廳,您的父親打揚州來探訪你了!”
她爹?玉湖楞了一下,她老爹怎會知道她在此?即使知道也不會來看她吧?或者……揚州那邊已知道這件事,袁家派人上李家要人了,才要她爹前來?這是最有可能的!那么,是否代表冰雁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故?
在與傭人走去前廳時,交代一邊苑內(nèi)的傭人道:“去書房請三少爺?shù)角皬d?!?/p>
前往前院而去時,玉湖愈想愈不對。倘若她爹來泉州,必定是來要她去袁家的。比起五千兩黃金白銀,她一個沒用的女孩兒一點價值也沒有。會嗎?她爹要她去袁家?可是,一旦這種事情揭發(fā),溜得最快的一定是他呀!她爹這輩子以集財為目的,才不理會其他事!錢財?shù)搅耸?,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他一定第一個開溜,那還會前來要求些什么!除非他逃得不夠快,讓人先拿刀逼住他!
一踏入正廳側(cè)門,她再度嚇到的停住身形。
不!那人不是她爹李升明!是杜家員外,杜知祥老爺,冰雁的爹!
老太君眼尖的看到了她,笑道:“冰雁,快過來見見你爹與兩位哥哥,讓他們知道你在齊家過得多好!我直夸你賢慧能干,只有杜員外得出你這么個好女孩了!親家公,你看冰雁是不是益加美麗了!”
玉湖手腳虛軟,硬著頭皮迎視上杜知祥震驚又不信的眸子,而沉不住氣又先回過神的杜家老二杜仲川大喝:“李玉湖!怎么會是你?我妹妹呢?”
“我──”玉湖退了兩步,著急道:“這其中有誤會,你們──這我可以解釋的──”
“冰雁,怎么了?”太君訝異情況變得如此詭異,三個遠道而來的親家卻對自己的女兒怒目相視,甚至是氣急敗壞的,她不明白是什么道理。
杜知祥指著李玉湖,顫聲道:“你居然冒充冰雁在此當(dāng)三少奶奶!你──你把我女兒怎么了?”可怕的念頭閃過他腦際,臉色乍青乍白!
“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李媒婆她們抬錯了轎子,而我──沒有法子,我也沒有對冰雁怎樣!”她又被逼退了數(shù)步,整個身子幾乎快掉到門外了!她并不是怕杜氏父子的咄咄逼人,而是從杜氏父子的反應(yīng)中,絕望的發(fā)現(xiàn)到最糟的事仍發(fā)生了!冰雁并沒有如李媒婆所言被送回家,而是也被將錯就錯的推入將軍府!
“你沒有封冰雁怎樣。如果沒有,你怎能安然冒她的名在此大享榮華富貴?如果我們沒有來泉州,你就可以安然度一生了!你怎么做到的?你若沒對冰雁做什么,為何是你在此?為何我的女兒不見蹤跡!老天爺!如此算來,冰雁已失蹤兩個半月了!而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居然沒有絲毫愧疚!我女兒在那里?”杜知祥朝她怒吼。
猛地往后一退,玉湖退無可退的往后栽出門外,隨即感到下腹一陣痛楚!咬住刷白的櫻唇,她只能猛搖頭,抱住肚子!
“玉湖!”齊天磊正被傭人領(lǐng)來前廳,見到她跌倒,立即飛也似的沖過來,一把抱起她!
“有沒有怎樣?”
“我肚子好痛……”她抓住他衣襟,扭曲著面孔搖頭道:“冰雁……冰雁不見了!她并沒有回……”
“快請大夫來!”齊天磊朝呆若木雞的家仆怒吼!嚇得家丁四處找門奔出去,匆匆請大夫去了!而他轉(zhuǎn)身抱玉湖沖回新苑!
齊老太君哇哇大叫,怒叱:“杜員外!我的曾孫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你們?nèi)齻€大男人像惡霸一般欺負她一個弱女子,我不管她是你女兒還是冒牌什么的!如今她懷了我齊家的后代,就是齊家的正名媳婦!至于您老的女兒為何沒嫁入我家門,也許是因為你家千金嫌我孫子命薄,半路逃掉也說不定!你去查清楚再來!大夫來了沒有?對了!叫廚房立即熬安胎的藥汁!上回劉大夫有留下幾帖,快點!”一連串的調(diào)度,齊太君不再理會杜家父子,快步讓傭人扶向新苑。此時齊三少真實身分不提問題,重要的是她肚子中的真命天子!要是這回的意外讓胎兒沒了,老太君準會使杜家吃不完兜著走!
大廳內(nèi)只留下杜家父子,所有傭人全各司其職去了,只有一位管事對他們說:“不送!”表示立即請他們上路。杜家父子也沒有做客的心情,最重要的是去查明發(fā)生了什么事!李媒婆在回揚州后居然還敢登門拿紅包,直稱任務(wù)圓滿完成!想必這件事她也有份!
“爹!我們要怎么做?”杜仲川問。
“快!咱們回揚州,找李媒婆與張媒婆問個清楚!她們非給我一個交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