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在感慨間,突然聽到門子高聲吆喝道。
“縣尊大老爺駕到,恭賀老爺七十壽辰,送賀禮文房四寶一套,名貴字畫一幅……”
門子吆喝聲過后,又有兩個(gè)仆役,復(fù)述高呼了一遍。
祁府大廳內(nèi),聽到匯報(bào)聲,一大群人匆忙走出迎接縣尊大老爺。
為首之人,正是祁家少主祁吟。
他衣著錦袍,面涂胭脂,使皮膚更顯白皙透亮。
七彩玉帶上掛著紅色香囊,走起路來,隨風(fēng)飄蕩,香味沁人心脾。
只不過他身材有些單薄,腳下略顯輕浮。
很顯然這位祁家少主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在那位祁家少主的帶領(lǐng)下,一群鄉(xiāng)紳名流,文士雅客匆匆從趙麟幾人身旁掠過,徑直朝大門迎去。
馬嶼馬秀才見此,皺了皺眉,感嘆道。
“呵呵,難怪我輩讀書人,寒暑不輟,皓首窮經(jīng),也要在科考上有所建樹,哪怕只是三甲同進(jìn)士出身,亦能光耀門媚,引得世人折腰下拜?!?/p>
趙麟微微一愣,心中暗自一笑。
這位馬秀才倒是個(gè)憤世嫉俗之人,其言行若放到前世,定能得到一個(gè)“憤青”的諢號。
同時(shí),他也知道此人為何困守在“秀才”十余年了。
定是其文章時(shí)常充斥著憤世嫉俗之言。
閱卷的考官,哪怕再欣賞其才華,也不敢錄用此人。
蔡舉人、方舉人則是相互苦笑,低聲勸道:“賢弟慎言,莫要惹禍上身?!?/p>
他們當(dāng)然了解這位至交好友的秉性,這些年也不知勸了他多少次,卻始終未能勸得動。
否則,以其過人的才華,恐怕早通過了鄉(xiāng)試。
正在這時(shí),那位縣尊大老爺在眾人的前呼后擁下,邁著八字步,進(jìn)入了庭院之中。
祁家少主則是滿臉堆笑,與之交流著什么,不時(shí)向新任縣尊大人介紹著身旁的好友。
趙麟驚異的發(fā)現(xiàn),那位祁少主身邊的幾位青年士子,竟與他的打扮十分相似。
錦衣華服,涂脂抹粉,有個(gè)更為夸張,頭上還戴著簪花。
一股陰柔之風(fēng)襲來,頓時(shí)讓他一哆嗦,渾身上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周圍的人,似乎對這樣的裝束見慣不慣似的。
不少人年輕的士子,竟還面露艷羨之色。
趙麟心中感嘆非常,窮鄉(xiāng)僻壤的他,果然是孤陋寡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