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后,徑直朝那個最為偏僻、潮濕的考舍走去。
這下輪到了胖官員愣住了。
這小子……怎么突然老實了?
嗯,定是因為本官的官威太盛,鎮(zhèn)住了他。
哼,不識抬舉,非要本官發(fā)脾氣才老實。
正在他得意洋洋之時,一個八品的中年文官匆匆的走了過來,若有深意道:“李兄,你把文曲星安排在……最差的那個位置了?按照慣例的話,他應(yīng)該在一排最好的幾個位置的?!?/p>
李姓胖官員得意洋洋道:“呵呵,剛才那小子也是拿慣例來壓我,你知道我怎么說的嗎?我告訴他慣例不是律例,決策權(quán)在我?!?/p>
那八品的中年文官聽了,心中暗罵其愚不可及:“李兄,那我問你,他若考中了院案首,你說會出現(xiàn)什么狀況?”
成為了院試的案首,來年的鄉(xiāng)試,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p>
通俗來講,就是準(zhǔn)舉人了。
“院案首?”李姓胖官員的眉宇間不由抽搐了兩下,又忙搖頭道:“不可能,兩千多名童生呢,他之前縣試,府試都不是案首。再者,他惡了大宗師,怎么會取他做院案首?”
那八品的中年文官嘆了口氣,說道:“李兄,咱們就做個假設(shè),他若取中院試案首的話,你說按照慣例會如何?”
他在“慣例”二字上,明顯下了重音。
李姓胖官員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他終于明白同僚提醒他的意思了。
若這小子取中院案首的話,那么按照慣例,他會走在所有生員最前列,拜會大宗師。
可有了剛才之事,這小子絕對不會走在最前方。
非但不會,反而還會吊在所有生員的最后面。
如此一來,大宗師就會詢問他為何這樣做?
這小子就會把今日之事,公之于眾。
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李姓胖官員想到這,嚇的臉色都變的蒼白起來。
當(dāng)然,這只是假設(shè)而已。
但是,以這小子的才華,還真有取中院案首的可能。
就算中不了院案首,那么中一個甲等也是有可能的。
到時,若在大宴上挑出此事,那么……他的官途也就到頭了。
除非……除非這小子通不過院試。
可……他不敢賭。
他不由暗罵一句堂侄李凡真會給自己找事。
自己也是愚蠢,喝了他兩壇好酒,醉醺醺的就應(yīng)承下了這事。
幸虧同僚及時提醒,不然險些釀成大錯。
作為官場的老油條,哪怕僅有十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敢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