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長,撐住,發(fā)生什么事了?誰把你們關(guān)在這的?”魏無羨一邊幫他化開藥力,一邊低聲急問。
那張道長服下丹藥,緩過一口氣,眼中恐懼更甚,抓住魏無羨的袖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斷斷續(xù)續(xù)、語無倫次地嘶聲道:“…鬼…好多鬼…還有…還有魔物…黑…黑袍人…他們…他們挖了…挖了山神的心…把…把臟東西…種進去…逼我們…逼我們看…”
他似乎回憶起極其恐怖的畫面,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瞳孔放大,“…祭品…我們都是祭品…為了…為了喚醒…”
他的話戛然而止,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魏無羨和藍忘機身后的黑暗通道,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恐懼聲響,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東西,頭一歪,竟直接嚇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兩名護衛(wèi)也發(fā)出了極度驚恐的尖叫,拼命往墻角縮去!
魏無羨和藍忘機猛地回頭!
只見通道深處的黑暗中,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站滿了密密麻麻的黑影。
那些黑影不再是之前那些渾渾噩噩的怨靈,而是一個個身著殘破黑袍、面容干癟青黑、眼眶中跳動著幽綠鬼火的尸傀。
它們?nèi)缤聊能婈?,堵死了唯一的出口,正一步步地、僵硬地朝著牢房逼近?/p>
而在這些尸傀之后,一個略顯矮胖、穿著綢緞襖子、員外打扮的身影,正哆哆嗦嗦地舉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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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燈的光暈照亮了他那張慘白肥胖、寫滿驚恐和諂媚的臉——正是那個之前被藍忘機嚇破膽、口口聲聲求救的金如海!
此刻的他,臉上再無之前的驚慌失措,只有一種扭曲的、近乎瘋狂的恐懼和一種被逼到絕境的諂媚,他尖著嗓子,對著身旁的黑暗顫聲道:“…尊…尊使…人…人帶來了…就在這兒…求求您…放過我…放過我們金家…”
黑暗之中,一個沙啞扭曲、非男非女的聲音低低地笑了起來,帶著令人牙酸的摩擦感:“…做得好…金掌柜…待本座…取了太陰靈植…便賞你…一個痛快…”
話音落下,那些沉默的尸傀大軍猛地加快了速度,如同潮水般涌了過來。
腥臭腐朽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地牢!
“金如海!你他娘的敢陰我們!”魏無羨瞬間明白了過來,怒火騰地燒起!這草包根本不是來求救的,他是被那幕后黑手控制了,或者干脆就是被收買了,故意將他們引到這陷阱里來的!
藍忘機眼神冰寒徹骨,避塵劍嗡鳴震顫,湛藍劍光瞬間暴漲,將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尸傀攔腰斬斷。
但尸傀數(shù)量太多,前仆后繼,根本殺之不盡。
更麻煩的是,這地牢通道狹窄,根本施展不開。
“退!”藍忘機當機立斷,劍光護住身后,拉著魏無羨和那個昏迷的道士急速后退,退入那間牢房之中。
同時數(shù)道凌厲劍氣劈出,將牢房的鐵柵欄斬得扭曲變形,暫時阻擋了一下尸傀的涌入!
但這也只是權(quán)宜之計!尸傀力大無窮,很快就能撕開柵欄。
“藍湛!怎么辦?殺出去?”魏無羨將道士塞到角落,陳情笛已然就唇,眼神銳利如刀。
雖然被困,但他眼底并無懼色,只有被算計的怒火和沸騰的戰(zhàn)意。
藍忘機目光飛快地掃過牢房。
這地牢深入山腹,只有一條出路,已被徹底堵死。
強行突圍,或許能殺出去,但帶著三個重傷員,風險極大,而且…那隱藏在暗處的“尊使”尚未現(xiàn)身…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牢房角落那一小堆之前被丟棄的、破碎的法器殘片上。
其中有一面巴掌大小、邊緣碎裂、卻依舊殘留著微弱靈力波動的青銅鏡碎片。
“魏嬰,”藍忘機忽然開口,聲音沉靜異常,“巽位,地面三尺,轟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