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想起自己怕狗,立刻改口,“呃,不養(yǎng)狗,養(yǎng)幾只雞鴨也行!你彈琴,我吹笛子,每天就這樣看看山,看看水,多自在。”
藍忘機靜靜地聽著他描繪那遙遠的、平靜的晚年圖景,心中涌動著一股暖流。
他伸出手,覆在魏無羨放在身側(cè)的手上,輕輕握住?!昂谩!?/p>
他低聲應(yīng)道,聲音融在溫暖的夕陽里,“只要你喜歡?!?/p>
魏無羨反手與他十指相扣,握得緊緊的。
“當(dāng)然喜歡?!彼匦峦蛱炜?,看著那絢麗的晚霞一點點被墨藍色吞噬,星光開始稀疏地閃現(xiàn),“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桃源?!?/p>
夜幕降臨,兩人用白天采的野菌和山椒,加上剩下的熏肉,煮了一鍋鮮辣開胃的湯羹,就著干糧吃了。
飯后,魏無羨果然拉著藍忘機躺在竹榻上看星星。
山里的夜空格外澄凈,銀河如一條璀璨的光帶橫貫天際,繁星密布,仿佛伸手便可摘取。
夜風(fēng)帶著涼意吹來,魏無羨下意識地往藍忘機身邊縮了縮。
藍忘機察覺到了,便側(cè)過身,將他攬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魏無羨舒服地喟嘆一聲,調(diào)整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窩在藍忘機懷里,仰頭看著星空?!八{湛,你看那顆星,好亮啊……那邊是北斗七星……咦,那邊是不是牛郎織女星?”
他指著星空,絮絮叨叨地說著,有些是常識,有些純粹是他自己瞎編的故事。
藍忘機并不打斷他,只是安靜地聽著,偶爾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低聲應(yīng)和。
魏無羨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懶洋洋的、讓人心安的味道。
藍忘機的下巴輕輕抵著他的發(fā)頂,鼻尖縈繞著他發(fā)間淡淡的草木清香和陽光的味道。
懷中人的重量和溫度如此真實,讓他覺得,此刻擁著的,便是他的整個世間。
不知過了多久,魏無羨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變成了均勻的呼吸聲。
他竟然在藍忘機懷里,看著星星睡著了。
藍忘機低頭,借著星光看著他恬靜的睡顏,心中一片柔軟。
他沒有動,就這樣抱著他,任由夜露漸重,星光流轉(zhuǎn)。
直到感覺到懷里的身體微微瑟縮了一下,似乎有些冷了,藍忘機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將魏無羨打橫抱起,步履平穩(wěn)地走回小屋,輕輕將他放在床鋪上,蓋好薄被。
他自己也躺下,剛閉上眼,那個熟悉的熱源便又自動自覺地滾了過來,手腳并用地纏住了他。
藍忘機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笑,伸手將人摟緊,也閉上了眼睛。
窗外,萬籟俱寂,唯有溪流潺潺,如同永恒的催眠曲。
然而,夜的寧靜并未持續(xù)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