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被拍得手背發(fā)紅,卻神色如常,還帶著幾分縱容:“三個月前,你昏迷不醒,我別無他法?!闭f罷,似是想起什么,耳尖微微發(fā)紅,“況且,此舉未曾違背家規(guī),藍氏古籍有載?!?/p>
“好?。 蔽簾o羨雙手抱胸,氣鼓鼓道,“合著你把自己賠進去,還不算壞了規(guī)矩。那要是我哪天不小心磕著碰著,你是不是得痛得滿地打滾?”話鋒一轉(zhuǎn),又壓低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要是我……沒救了,你怎么辦?”
藍忘機上前一步,與他四目相對,認真道:“不會有那一天。若真到絕境,生死相隨,又有何妨?!?/p>
語氣平平,卻如重錘,敲在魏無羨心上。
魏無羨別開臉,嘟囔著:“誰要你相隨,我命硬得很?!边呎f邊手忙腳亂地翻找傷藥,“先把你這傷口重新包扎好,要是因為我,你少了塊肉,我找誰說理去!”
藍忘機看著他慌亂的模樣,唇角忍不住上揚,腕間血線隨著心跳微微顫動,似在訴說著兩人剪不斷的羈絆。
這場由同命契開啟的冒險,不知還會遭遇多少風(fēng)雨,但此刻,有彼此相伴,倒也多了幾分底氣
。
窗外忽起騷動,思追驚呼穿透門扉:"玄冥宗攻山了!"魏無羨召出陳情笛的剎那,藍忘機將避塵劍塞進他手中:"這次,你執(zhí)劍。"
護山大陣的裂痕處涌出滔天黑霧,魏無羨踏著避塵劍掠過焦土。
藍忘機的抹額纏在他腕間,隨劍氣卷起血色霜花。
玄冥宗主立在尸骸堆成的祭壇上,手中陰鐵碎片正與魏無羨心口金紋共鳴。
"含光君竟舍得讓道侶涉險?"黑袍人揮袖放出萬千蠱蟲,"不怕這具身子再死一次?"
藍忘機斬落蟲群的劍氣擦過魏無羨耳際:"他想要什么,我給什么。"霜花凝成階梯托起魏無羨,"包括我的命。"
魏無羨在蠱蟲包圍中大笑:"藍二公子好大的手筆!"他揮劍劈開祭壇,陰鐵碎片刺入掌心,"可惜我偏要活。。。"
鬼氣突然暴走,金紋蔓上脖頸的剎那,藍忘機自后方擁住他,禁術(shù)紋路與同命契交纏成網(wǎng)。
"當(dāng)年不夜天。。。"藍忘機咬破舌尖渡來靈力,"我錯在放手。"他引著魏無羨的手貫穿自己胸膛,取出的心頭血在煞氣中燃成金焰,"這次,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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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陰云時,魏無羨盯著藍忘機蒼白的睡顏。
昨夜以命換命的禁術(shù)耗盡了兩人靈力,此刻交握的手腕上,同命契正將最后一絲鬼氣轉(zhuǎn)化為靈脈。
"傻子。。。"他撫過藍忘機心口新愈的疤痕,"誰準(zhǔn)你替我擋蠱。。。"
"你準(zhǔn)的。"藍忘機忽然睜眼,翻身將他困在藥香縈繞的床榻間,"當(dāng)年暮溪山洞。。。"未愈的傷口滲出血珠,染紅魏無羨散開的衣襟,"你替我烘衣療傷時。。。"
窗外傳來小輩們清掃戰(zhàn)場的聲響。
魏無羨扯過錦被蓋住兩人:"藍湛,你話變多了。"
他咬住藍忘機喉結(jié)的力道卻放得極輕,"這樣。。。也不錯。"
晨風(fēng)卷著龍膽花香透入窗隙,魏無羨撫過他后腰陳年戒鞭痕:"三十三道傷。。。"
未盡的話語消散在交融的吐息里。
魏無羨望著梁上晃動的劍穗想,或許這荒唐人間,真能容下兩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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