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章 夢魘初現（第1頁）

子夜的梆子聲穿透云深不知處的寂靜，魏無羨蜷在藏書閣琉璃瓦上，掌心那枚定魂丹泛著詭異的青芒。他仰頭吞下丹藥的剎那，整片夜空陡然扭曲成血紅色，星河倒懸如泣血淚。

魏無羨的夢境深處有條青銅長廊，兩側懸浮著無數水鏡。每面鏡中都是他慘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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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萬鬼反噬的夷陵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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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奇道被挫骨揚灰的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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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陵山剖金丹的瞬間

藍忘機揮劍擊碎水鏡，卻在最后一面鏡前僵住——鏡中的魏無羨身著嫁衣，心口插著避塵劍。

江厭離的銀鈴在耳畔炸響，他踉蹌著扶住飛檐，掌心卻觸到黏膩的溫熱——師姐倒在不夜天城的石階上，金星雪浪袍被鮮血浸透，指尖還攥著半塊蓮藕排骨，那是他十六年前親手喂她吃的最后一口。

"阿羨。。。跑。。。"幻象中的江厭離突然睜大雙眼，咽喉處浮現出與楚風面具相同的蛇形烙印。

楚風偽裝江厭離："阿羨你看，你最愛的人都因你而死。。。"

魏無羨："不，他們死時眼里有光——而你這種活在陰溝里的東西，永遠不懂何為向死而生。"

魏無羨發(fā)瘋般撲過去，卻被無數雙血手拽入深淵。陰虎符在丹田處發(fā)出尖嘯，他看到十六年前的自己站在尸山血海間，陳情笛尾的紅穗正化作鎖鏈纏住藍忘機的脖頸，而那人竟含笑引頸就戮。

"魏嬰！"

清冽的檀香劈開血腥迷霧，藍忘機攬著他從十丈高的屋頂墜落。懷中人雙目赤紅如魔，指尖凝著怨氣直刺他心口："你們都要她死！"避塵劍自動出鞘格擋，劍氣削斷魏無羨半截發(fā)帶，三千青絲散作潑墨。

藍忘機扣住他命門注入靈力，驚覺定魂丹里混著南疆夢蠱的腥甜——那蠱蟲正在吞噬魏無羨的元神。

寒室燭火搖曳，藍忘機將人禁錮在清心陣中。魏無羨腕間鎖鏈錚鳴，在白玉地磚上刮出深痕："放開！我要去窮奇道。。。"

寒室地板上鋪滿破魔符，魏無羨被七根鎖靈釘固定在陣眼。

"那是二十年前的窮奇道。"藍忘機割開自己腕脈，鮮血在虛空勾畫并蒂蓮紋，"我陪你入夢。"

"不行！"魏無羨掙得鎖鏈錚響，"楚風在夢里種了。。。"

"所以更要同去。"藍忘機吻去他眼尾血淚，將彼此額發(fā)結為同心結。陣光亮起的剎那，魏無羨看到對方抹額上浮現出江氏清心鈴的紋路。

夢境中的不夜天城正在坍塌，天空裂開血盆大口。魏無羨赤足踩過滿地殘肢，忽然被藍忘機拽進斷墻陰影。七十二具血尸從地底爬出，每具都長著他的面孔，正在自相殘殺。

藍忘機揮劍斬碎撲來的血尸，卻在轉角撞見少年時的自己——正將避塵劍刺入魏無羨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