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鶴京在這一天忙到很晚。
因而他看到鐘虞發(fā)的朋友圈時,已經將近九點,夜幕已暗。
這兩個人的背景是彩色的摩天輪,手里都拿著一個甜筒,距離是幾乎沒有的。
鐘虞把手伸過盛時薇的另一側肩頭,頭向她那方傾斜,笑得燦爛異常,而盛時薇完全沒有要一把推開他的意思。
商鶴京凝視了這張照片許久,又把鐘虞配圖的兩個字“安好”,不停地分析出各種可能性。
但每一種可能性,在他這里都通向了最悲觀的結局。
他心亂如麻,倏然起身,去了外間的秘書辦,準確無誤地抓住了正在吃盒飯的張風。
“你今晚上有空嗎?我們找間酒吧聊聊?”
張風冷不丁聽見這番話,驚得他那一筷子京醬肉絲,差點喂到了臉上,無所適從地抬起頭來,就看見商鶴京那張篤定的臉,一往無前的模樣,就像要去談下一筆上億的訂單。
他該不會要被辭退了吧?
這是張風腦海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商鶴京過去從不去這些熱鬧嘈雜的場所。
“商總……”,張風不敢太直接地問出來,害怕連半分轉圜的余地都沒有了,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您是有什么事兒嗎?”
“最近工作太忙,想找你放松放松,你有空嗎?”
身處高位多年的商鶴京,完全沒想過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誘使下屬膽戰(zhàn)心驚地揣摩上意。
他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就等著張風的答案。
張風當然答應了下來,除非他想失去商鶴京的信任,徹底淪為一個普通的打工人。
商鶴京的想法卻很簡單,僅僅是覺得酒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畢竟他要跟張風談的是私密事。
等去了最近,也是私密性最強的酒吧后,商鶴京要了幾瓶酒,忽悠張風喝下了好幾杯,才斟酌著要開口。
這里說是酒吧,但只是謙虛性的說法,占地面積極廣,還帶了高爾夫球場和馬場,只要能給得起錢,什么服務都能弄來。
商鶴京只強調了私密性,也沒打算要包廂這種太過隱蔽的地方,因而服務員安排的卡座正正好處于角落里,卻能把舞池乃至于酒吧前臺的所有情況,都看得清清楚楚。
出于這個原因,商鶴京很順暢地開了口,卻也并不委婉:“你認識盛明梔嗎?你知道,在工作方面的人事情況,我都會過問?!?/p>
張風并沒有懷疑太多,事實上跟盛明梔的過往憋在他心底,已經好幾年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并不介意把此事透露給人品不算太差的上司。
他沉重地說道:“明梔,她是我的前女友,后來跟衛(wèi)尋結婚了,但我還放不下她。”
短短幾句話中,透露出了極大的信息量。
衛(wèi)尋算是個小富二代,商鶴京在創(chuàng)業(yè)初有成果的時候,就聽說過這人花心風流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