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他回心轉意了想吃回頭草呢,不然他這樣有點太沒分寸感了吧!”
余尋目前不想分心去細想周斂對他是什么感情,避免又像當初那樣自作多情。
他只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周斂愿意讓他幫的忙。
第二天早上余尋去住院部給一位病人做會診,正好離心外科不遠,他便抽空又去了一趟周斂母親的病房探望。
這次在旁邊陪護的是周斂的妹妹,余尋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醫(yī)生早?!敝荜线€以為他是來查房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對他露出一個熱情的笑:“我媽她今早沒發(fā)熱了,也沒說呼吸困難?!?/p>
“伯母好。”余尋笑著對病床上神情憔悴的女人點點頭,再向周晗解釋:“我是周斂朋友,來這邊給病人做康復,順便過來看看伯母,你應該是周斂的妹妹吧?”
周晗個子高,又瘦,但臉型偏圓,笑起來一臉純良無害的樣子,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
余尋上次只是單純來探望周斂母親的病情,當時周斂父母對他態(tài)度冷淡,他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畢竟他們從沒見過。
今天過來一是因為順路,二是心底里或多或少有些期待,也許會碰上周斂。
現在周斂雖然不在,但他妹妹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余尋心想,或許可以從她這里探聽一些周斂的現況。
很奇怪,余尋知道周斂現在住哪兒,做什么工作,甚至知道他無法向人訴說的那些疾病,兩人最近來往也很頻繁,但他還是覺得他跟周斂之間的距離很遙遠,比高中時還要遠。
就好像他們曾經同是河畔一棵樹上的兩片樹葉,秋風吹過,一片飄進河里,一片落在岸上。
兩人之間仿佛隔著十年隨波逐流的距離。
重逢伊始,他原本打算就這樣繼續(xù)漫無目的卻又自由自在的漂流下去。
但現在,他想逆流而上,他想幫周斂。
無關于喜歡渴望得到回應,只是單純想幫他。
就算他們注定一個在河里,一個在岸上,他也不希望周斂被掩進泥中朽爛掉。
“你是誰的朋友?”余尋本以為很好相處人驟然變臉,雙眉皺起,微微張著唇,一副懷疑自己幻聽了的樣子。
對于她的反應,余尋有些意外,唇邊的笑意僵住,重復道:“周斂的朋友?!?/p>
上次他們父母好像也是聽說他是作為周斂的朋友來探望,才突然變得冷淡,難道周斂有他們不知道的朋友很奇怪嗎?
“真的假的?”周晗還是質疑,鼓著一雙杏眼戒備地看著余尋。
“周晗?!爆F在是早上,陽光正好,病床之間的隔簾都是束起來的,季明注意到隔壁床在剝橘子吃的母女在盯著這邊看,撐著乏力的身子坐起來,提醒周晗:“這位醫(yī)生跟你哥是高中同學,在這家醫(yī)院工作,前幾天剛來看過一次,今天又來,真是勞煩你費心了?!?/p>
周斂母親話說一半,突然對他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余尋生出一種對方不歡迎他的感覺,他笑著后退半步,說:“我是昨天聽周斂說醫(yī)院這邊出了點狀況,今天又正好來會診,所以順道過來看看。”
“你昨天跟周斂在一起嗎?”周晗剛舒展開的眉頭又微不可查地皺起來。
這幾天趁著國慶他們休假,她爸回A市了,她跟周斂遠門是肯定不能出的,兩人說好輪流陪床,昨天明明輪到周斂,結果他大清早一個電話過來吵醒她的美夢不說,還把她接下來一整天的計劃都毀了。
他說換就換也就罷了,還讓她沒要緊事別給他打電話,于是她憋了一整天也沒敢打電話問他在哪兒,在干嘛。消息倒是發(fā)了不少,全部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