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斂見他猶豫,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讓給他吧,小娜只看耳朵,不分顏色?!?/p>
“真的?”
周斂看著余尋神情認(rèn)真的樣子,很想碰他,拍頭摸臉什么的,但周圍人多,余尋肯定不想惹人注目,所以他握握拳,什么也沒做,“真的。”
于是余尋把玩偶讓給那個(gè)高瘦的男生,男生道謝離去后,余尋對著剩下的那幾只,還是沒能下得去手,最后兩人重新逛了家精品店,買到一只毛色雪白、既有兔耳又有兔牙的普通玩偶。
路上余尋覺得有點(diǎn)兒緊張,因?yàn)檎掌系男∧瓤雌饋硎终!?/p>
“你平時(shí)跟她都聊些什么?”余尋問。
“吃的,玩的,也沒聊些什么,很多事她都理解不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受我影響,他話也不是很多?!?/p>
余尋笑笑,“你也知道自己話不多?”
“嗯”周斂瞇起眼看他,“可是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p>
“什么話?”
周圍人少,秋冬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周斂趁沒人注意,湊到他耳邊,熱氣呼在他耳廓上:“為什么喜歡我?”
余尋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gè),噎了一下,低聲說:“你不是看到信了,信里好像都寫了吧。”
那封信,周斂能看出來是余尋的筆跡,里面兩人有交集的事,他也有印象,但很少,更多的是一些他完全陌生的事,比如他把衣服留給螞蟻搬家,他幫老人家提東西上公交車,他背暈倒的同學(xué)去醫(yī)務(wù)室等,他毫無印象,甚至懷疑那真的是他以前會做的事嗎?以至于懷疑那封信的真實(shí)性。
“那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為什么喜歡我?”周斂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多讓人討厭。他因?yàn)橹苤伒膫紊疲瑓拹阂磺刑撆c委蛇,選擇性的放大看別人身上的惡,忽視其他,把自己隔離成一座孤島。
余尋能感覺到周斂身上的不安感,他想了想,說:“因?yàn)橐姷侥?,心會動?!?/p>
“我想聽聽。”周斂站在比他低一級的臺階上轉(zhuǎn)身說。
“聽什么?”
余尋剛問完,周斂微微俯身,把耳朵貼到了他的胸腔外。
沒來由的,余尋的心跳突然變得高亢急促。
良久,他耳廓微熱,推推周斂,說:“有人來了?!?/p>
周斂起開,笑著說:“聽到了,是真的?!?/p>
余尋踩著落葉往前走,沒說話,周斂又說:“我也一樣,你想不想聽?”
余尋低頭看他最喜歡的葉子,長長的階梯像被蓋上一層金黃的地毯,“不用聽,我相信你?!?/p>
他們到康養(yǎng)中心時(shí),小娜正坐在輪椅上隔著柵欄跟池塘里的烏龜說話,四十來歲的護(hù)工在她身后扶著輪椅低頭玩手機(jī),等兩人走近她才發(fā)現(xiàn)。
“周先生?!彼痤^,有些倉促地收起手機(jī)。
康養(yǎng)中心提供不了一對一的服務(wù),周斂不想小娜整天待在室內(nèi),她又做不到一個(gè)人出門,所以周斂請她白天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