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在那間白得刺眼的診室里,余尋用哄人一樣的語氣,讓他找一位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看看。
聲音低緩,眼神誠摯,讓周斂生出一種錯覺,他很擔心他。
所以他聽他的話,去看了心理醫(yī)生。
結果他不止身體有病,精神上也有病,還病得不輕。
任逐第一次見周斂時,還不知道他就是男友成哲宇跟她提過很多次的那位古怪學弟。
她對周斂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位外形不錯但裝扮隨意的沉郁男人。
他敲門進來時,身上帶著患者身上常見的疲憊,但不見多數(shù)人初次來訪時的那種緊張。
她如常微笑著讓他隨便坐,并表示燈光和空調溫度可以按他的需求調,想快速建立一個安全和信任的環(huán)境。
周斂落座的位置也不像大多數(shù)患者那樣,選擇離她辦公桌較遠的沙發(fā),而是直接坐到了她對面。
他坐下之后,她還沒來得及介紹就診流程和保密協(xié)議,就聽見對方帶著困惑和苦惱的聲音。
“我遇見了曾經(jīng)很喜歡的人,可是他沒有認出我?!?/p>
第45章
看樣子是來做情感諮詢的。
任逐把接來的水輕輕放到他面前,溫聲開口:“你用到曾經(jīng)這個詞,那是什么時候?”
根據(jù)過往的經(jīng)驗,來訪者手里拿著東西能讓對話更輕松些,但對方卻對水杯視若無睹,坦然地回答她:“十一二年前。”
“那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大腦的‘新奇偏好’機制會讓我們更加注意新事物,久遠的記憶被埋在深處,一時想不起來也正常?!?/p>
任逐坐回自己的位置,與他平視:“那你希望被他認出的是現(xiàn)在的你,還是曾經(jīng)的你?”
曾經(jīng)的他,現(xiàn)在的他。
他已經(jīng)不再是他。
周斂低頭看向紙杯里紋絲不動的水面,說:“我既希望他徹底忘了我,又控制不住想見他的念頭?!?/p>
自相矛盾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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