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尋怎么不太信呢。
十年前,周斂也就大一大二的樣子,余尋記得他也是上了一所名校的,有什么事能憂慮成那樣,還慮了十多年。
自己當(dāng)初暗戀他整整兩年,好不容易忍到高考結(jié)束,用比寫高考作文還費勁的心思洋洋灑灑給他寫了兩頁的情書,心懷忐忑地等了好幾天,接到他打來的電話時緊張到要兩只手才抓得住手機,結(jié)果只等到一句委婉的對不起。
余尋現(xiàn)在回想起來心里都還有丁點兒不是滋味。
被拒絕的那一刻起就無比清晰地知道,什么都不會再有了。不會再聽見他的聲音,不會再在上下學(xué)的人群中看見他的背影,他們即將永別,他連暗戀的機會都沒有了。
天南地北,祖國的大地如此廣袤,他們再見的概率也許比中彩票的概率還要小。
哪怕后面發(fā)揮超常的高考分數(shù)出來,都沒能沖散他心里的陰霾,但他記得自己也只是關(guān)在房間里哭了那么一兩次而已。
誰知道比中彩票頭獎概率還小的事竟然被他給撞上了,他們不但重逢了,還重逢得這么。。。別樹一幟。
不過話都說到這兒了,再不關(guān)心兩句,就不符合他友善的形象了。
余尋將手從口袋里拿出來,推了推眼鏡,輕聲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嗎?”
“當(dāng)時父母離婚了,我又和。。。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最近是因為我媽剛做完手術(shù),又催我結(jié)婚,但我這樣,怎么好耽誤別人,所以一天有點煩。”周斂說著扯出個無奈的笑。
“伯母做了什么手術(shù)?”余尋問他。
“心臟移植,也是在你們醫(yī)院做的,醫(yī)生說再過幾天就可以出ICU了。”
余尋沒想到是這么大的手術(shù),好在周斂的聲音不算沉重,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度過了危險期。
“那等伯母轉(zhuǎn)普通病房了我再去探望,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也可以跟我說?!庇鄬さ共皇窃诳吞?,畢竟就在他們醫(yī)院。
周斂點點頭,一時沒再說話。
原來當(dāng)初他們畢業(yè)后,周斂的父母就離異了,如果離異的原因還涉及到出軌之類的,那確實容易給子女造成一定的心理打擊。但給一個好好的少年打擊成這樣,余尋覺得主要原因估計還是和他省略沒說的那部分有關(guān)。
至于當(dāng)下被催婚,余尋一時不知道是自己不敢出柜被催婚苦,還是周斂。。。這樣被催婚苦。
兩人沉默了半晌,余尋先感到不自在開口:“那你今天來是想讓我再給你開點安神助眠的藥?”
“嗯,不過有沒有其他好喝一點的?”
余尋笑了一聲,不是假笑,“這么大個人了還怕苦?”
周斂抬眸看過來,直到余尋有些不自在地在口袋里揪住了衣服,他才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嘴角,低聲答了句:“嗯。”
余尋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在他臉上多停頓了兩秒。
說起來,真要從他們之間挑出一個去學(xué)表演的話,周斂無疑合適得多,他笑跟不笑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肯定演什么像什么。
余尋抽出手往電腦處走,“那我給你開點其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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