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還差幾天就期末考試,所以盡管當晚余尋輾轉(zhuǎn)難眠,甚至冒出過一秒也不想多等、第二天就主動表白問個明白的想法,但最終還是理智占據(jù)上風。
難得最近周斂也開始專心啃題本了。
情長不在朝暮。
余尋按捺住自己,什么也沒做。
高三寒假只有短短十幾天,大家只來得及回家過一趟年,就又馬不停蹄地開學。
開學那天,余尋因為感冒睡過頭,遲到了,登記扣分時看見周斂跟許久未曾見過的教導主任站在同一棵樹下,看樣子應(yīng)該是在被訓。
“不是紋身,家里小孩兒弄的泡泡糖貼?!?/p>
“有這么逼真的紋身貼?你擦掉我看看?!?/p>
余尋經(jīng)過時正好聽見這兩句,他放慢腳步,轉(zhuǎn)頭去看,看見周斂抬手低頭,在自己手背上舔了一下。
他原本是想等他一起回教室的,看見這一幕,不免想起那天周斂舔過指腹按在他臉上的事,當時沒發(fā)的熱這會兒一股腦涌上來,余尋擔心周斂看出異常,獨自快步離開。
但他按捺得住自己,卻無法控制夢境。
當夜夢中,觸碰上他臉頰的,由手指變作了其它。
如果周斂也喜歡他。
余尋不再為偶爾兵荒馬亂的夢而不安。
在忐忑與期待中,或許還有一點點類似心照不宣的甜蜜,三四個月一晃而過。
高考前最后一次在還屬于他們的教室時,在同學們的撕書狂歡中,余尋臨時起意,拿走了周斂的校服外套。
是當初余尋誤以為他扔掉的那件,袖口上布滿著不小心蹭上去的墨痕。
余尋從不知道自己做小偷竟然這么有天賦,能十分鎮(zhèn)定地在人群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周斂放在桌面上的衣服。
也許當時他就有某種預感,他跟周斂,將一別經(jīng)年。
最后一科考完后,余尋隨著人流擠出考場,在出校園大門時被人從身后拉住手腕。
周斂拉著他走到一處樹蔭下,松開他問:“你考得怎么樣?”
人聲再嘈雜,也吵不過余尋的心。
他回答:“感覺比平時??级己茫隳??”
“我也還行?!?/p>
在那棵樹葉稀疏的梧桐樹下,余尋看著地面成塊的碎光,有那么一瞬間,真的想過周斂是不是準備向他表白。
但周斂沒有。
他只是問他:“后天的散伙飯你會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