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斂呆愣半晌,想到周知詠或許曾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對小娜做過這件事,想起自己曾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心愛的少年做過這件事,他胃里突然一陣翻江倒海般的難受。
他蹭一下站起來,雙手掐進掌心也抑制不住身體發(fā)抖。
“我先出去一下?!敝軘空f完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余尋也分不清自己到底醉沒醉,他靠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看著周斂的背影漸漸消失,直至徹底不見。
他現(xiàn)在更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有問題還是周斂有問題。
明明精神科的專家告訴過他,對有心理疾病的人一定要耐心,要慢慢來,要循序漸進,那些心理學書籍上也是這樣寫的。
可他才耐心了一個多月,就著急著想要確認些什么。
因為他確實越來越感受不到周斂有喜歡他,在意他,反而覺得他隨時可以抽身離開。
余尋清心寡欲了這么多年,不可能是因為欲望才這么做。雖然他確實有,但絕對在可控范圍之內。他甚至認真思考過,就算周斂一直好不了,他也可以接受一輩子柏拉圖。
他只是害怕。
害怕得而復失。
害怕追回的遺憾變成更大的遺憾。
周斂身上經常帶著煙,但他煙癮其實不大,只有在思緒混亂的時候才會抽上幾口。
他只身來到酒吧旁邊的窄巷,全然不顧里面正在抱在一起難分難舍的那對情侶。他摸煙盒的時候碰到旁邊的藥瓶,他回想不起來今天吃過幾次藥了,于是又倒出兩片吞下。
余尋怎么會這么快就喜歡上他,他想不明白自己有哪里值得喜歡的。
一根煙過后,他冷靜下來,走出已經空無一人的巷子,回到喧嚷吵鬧的酒吧里。
他走近余尋所在的位置,發(fā)現(xiàn)剛才那個黃發(fā)男生又坐到了余尋旁邊,桌上的酒瓶已經空了,而余尋低著頭趴在膝蓋上,雙肩時不時聳動兩下。
男生見他回來,站起來拍了兩下劉海,有些懊惱地說:“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彪S后悻悻地離開。
周斂以為余尋在哭,心臟像是被煙頭燙到一樣。
他還沒想好該怎么安慰,余尋先抬起頭來,臉上沒有淚,反而揚著十分開懷的笑。
周斂好像從沒見他這樣笑過,有些看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問:“你在笑什么?”
余尋緩了口氣,笑著回他:“剛才那個人講了個笑話?!?/p>
“什么笑話?”
“因為真象只有一個?!庇鄬ぶ粐烂C了一秒,又忍不住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