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對了七姑奶奶圍著哄,又是敬酒,又是點煙,還恭維著,把七姑奶奶哄的那叫一個高興,還在喝得醉醺醺之后,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李娃子收作了大弟子。
雖然只是借了酒勁,磕了幾個頭,連香都沒燒,更沒啥正經(jīng)儀式,但李娃子這名分好歹是有了,以后遇著事,他便可以堂堂正正的請七姑奶奶過來了。
酒歡人快,狼藉散場,胡麻才回到了自己屋里,側(cè)耳傾聽,張阿姑正睡得香甜,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坐在床上,緩緩行功。
片刻后,他取出了幾枚血食丸,放在了自己身邊的桌上又靠墻坐著,慢慢入了夢境。
晃晃悠悠,只覺一陣迷茫,便已來到了本命靈廟,但這一次,他卻不是為了呼叫哪位轉(zhuǎn)生者,而是進入了本命靈廟之后,立刻便緊張的向了那香案之后,隱藏在了黑暗里的神像看去。
這一看之下,果然不出所料,手腳都微微有些驚動。
早在他煉活了五臟之時,那神像便已大有不同,四肢臟腑,皆被金光充斥,頭腦七竅之處,看去卻是一片黑暗,藏在了香案后面,冷不丁看去,便像是一尊無頭的神像。
但如今再看便赫然發(fā)現(xiàn),這神像的頭顱位置,也赫然已經(jīng)充滿了各縷細微的金線,交織縱橫,模糊不定,看起來仿佛有著某種具備神秘意味抽象畫。
五官七竅,更是極為清晰,便與徹底煉活,也看不出什么區(qū)別來了。
“果然……”
胡麻看著那神像,一時之間竟有些難以按捺心間的激動,如今的自己,在守歲門道,竟算是已經(jīng)入府?
不,還不算。
他盯住了那神像,在內(nèi)心里默默地判斷著,如今只能說,自己已經(jīng)完成了守歲門道的入府修行,只是還差了血食的滋養(yǎng)。
早在幾個時辰前,他在斬五煞惡鬼時,便已心有所感,只是當(dāng)時一直忙著,無暇進本命靈廟來看,直到如今以本命神像照見,才算確定,自己果是修行大進。
早些需要極多時日,一點一點滋養(yǎng)煉活的首腦,如今竟已通透。
而原因,也非常的簡單,在自己打開了鎮(zhèn)祟府后,便感受到了那府內(nèi)的森然煞氣,滾滾不絕,穿身而過,竟像是將自己的全身洗了一遍,若不是借了胡家信物,怕是自己都撐不住。
這種陰氣入竅,深入首腦臟腑血脈,本不是好事,常人受了,怕是大病一場,甚至一命嗚呼,便是身為守歲,也要道行受損,許久才能養(yǎng)回來。
但偏偏,正趕上自己守歲門道入府之時,倒是一下子給了自己意想不到的神妙。
“當(dāng)初的季堂,其實也同樣如此?”
胡麻深深呼了幾口氣,穩(wěn)住有些激動的心神,倒是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平南道上,乞兒幫的幫主季堂。
這位也算自己在守歲入府的半個師傅,他便曾有類似經(jīng)驗,他被烏姥姥追殺,險死還生,最后竟是因禍得福,反而修行大進,起碼也省下了大半年的水磨功夫。
自己如今遇著的情況,倒是與他相仿,只是更運氣些,畢竟鎮(zhèn)祟府里的煞氣,堂堂正正,又沉重萬分,不是烏姥姥能比。
烏姥姥也只是在追殺季堂時,無意中用陰氣吹了他的孔竅,但自己卻是結(jié)結(jié)實實,得到了煞氣灌頂,頭腦神魂,都因此而一下子洗得通透。
就如同在自己的修行道路上,鋪設(shè)好了渠溝,只等把活水引進來,便可以徹底的逆轉(zhuǎn)生死,登階入府,本領(lǐng)大成。
而這活水,便是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