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寶的湯老壇主,則是一只手死死摁住了它,同時抬起了另外一只手,將臉上的眼罩換了個位置。
他兩只眼睛,一只眼睛里滿是紅絲,之前使過絕活,可以讓人氣血沸騰,如今卻是換了另外一只眼,只見這眼睛竟是幽幽發(fā)藍(lán),卻仿佛是瞎子一般,蒙了一層霧氣。
如今定睛看去,卻是一下子讓周圍的氣溫都降了幾分。
這眼卻是他的另外一種絕活,乃是從一位命途波折的瞎子身上挖了過來的,右眼看人,可讓人氣血沸騰,左眼看人,便可讓人氣血凝結(jié)。
若是與活人斗法,不必接觸,只以眼睛注視,便可起效,但如今對付的這妖尸邪門,卻是直接按住了它發(fā)功,要將它的全身凍僵。
這兩位可都是入府守歲,在如今這當(dāng)口,又不敢留手,全都使了全力,任是什么人或怪物,但凡是有實體的,被這兩位摁住,那也得服服帖帖,老老實實。
但這陰將軍,破爛xiong膛之中,竟有怪響沖激,呼的一聲,一身尸氣猛得炸了開來,周圍迷迷蒙蒙,皆是冤魂鬼影浮現(xiàn),拼了命地向著湯、孫兩位老守歲的七竅與身上抓來。
湯壇主與孫老爺子心煩意亂,又出意不意竟是同時被震得撒了手,踉蹌后退了幾步。
而這妖尸,渾身骨頭都仿佛是斷了的,姿勢詭異地提起了身子,旁邊的血肉倒仿佛在往它身上貼,瞬間恢復(fù)原狀,瞧著比起剛來,還要兇狀駭人。
雙臂挺起,直下直下,黑洞洞的眼底,有著無以名狀的暴戾與猙獰,恰是與此時的胡麻四目對視,直掠過來。
同樣也在這一刻,胡麻驅(qū)散了身邊的陰氣,一眼看來,心里冷不丁地打了個突:“是了,不是這么巧,這行子偏就到了鎮(zhèn)子上……”
“它是跟了我過來的!”
陰將軍點兵
“啊喲,這行子又沖上來了,快布血錢大陣……”
同一時間,也就在胡麻直視了這妖尸的眼睛,心間微凝之際,旁邊眾人,也是嚇了一大跳。
剛剛這東西沖進(jìn)了鎮(zhèn)子,在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便已不知殺了多少人,虧得三大入府守歲聯(lián)手,這才勉強(qiáng)困住了它,有了讓周圍人散開逃命的機(jī)會。
孰料,這才壓制了多大一會,居然又讓這東西給沖了出來,好在,如今一錢教訓(xùn)練有素的教眾,也已經(jīng)有了布置時間,足有三隊二十一人,各自竄上了屋脊,紛紛拋落了手里的紅布。
一顆顆銅錢串在紅線之上,劇烈震動,發(fā)出了金銀碰撞的噪音,正是民間專用來克制煞尸妖尸的最有效法門。
經(jīng)過了一錢教的配合與祭煉,這法子無疑便更有用,轉(zhuǎn)瞬之間,便已經(jīng)將這妖尸困在中間,紅線用力拉扯,便要將它滾將起來。
但這妖尸,眼里竟似全沒有這紅線,只是僵直的雙臂左右一擺,便已經(jīng)將紅線扯落,一枚枚銅錢掉進(jìn)了滿地的血泥之中,而它的動作甚至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放箭!”
另外一邊白扇子也已趕到,甚至組起了一隊帶著弓箭,穿著符甲的教眾,紛紛拉滿了弓,弓上箭矢,也各穿著一張黃符,上面寫滿了鎮(zhèn)尸化煞的符文,齊刷刷地shele過來。
“噗噗噗……”
這一連串的箭矢射到,都結(jié)結(jié)實實chajin了這妖尸身體里面。
但居然也只是射得它身體一晃,身體里有詭異的鮮紅色血液滲了出來,頓時打shi了這箭矢上面的符,旋即箭上神力也已經(jīng)消失,一枝一枝掉落在了地上。
“看我撒豆成兵……”
另外一邊,也有一位穿著富態(tài)的老先生趕了過來,手里托著一個碗,念念有詞,抓起一把黃豆,用力一灑。
啪啦啦作響,一顆顆豆子皆掉落在了血泥之中,隱約可見,有一個個穿著紅褲子的小娃娃,想要從血污里爬起,但這血污,似乎有某種力量,竟是扯住了它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