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駕了驢車,在追著那些青衣童子,對方則戲謔地耍著他們,終于有一個被他們追上時,周大同已經(jīng)拼了命地叫著,一張用童子尿浸過的網(wǎng)向?qū)Ψ蕉殿^罩了上去。
但對方卻只是露出了一個鬼氣森森的笑臉,忽地雙手一扯,便將這張網(wǎng)給扯破了,目光森森看了過來。
莊子里的伙計,也一時絕望,對這東西,誰能有辦法?
絕望壓在了心尖,有老漢痛苦的向了昏暗的天空,嘶聲大罵著:“究竟是什么狗糴的行子,敢這樣的鬧,難道……”
“難道就沒有人治得了你嗎?”
“……”
這種哭喊,當然沒有用,任何時候,哭喊都是最無力的。
但卻也已經(jīng)是一個人心底,最后的不甘。
然后,也就在這吼聲響起的一霎,空中忽然響起了一陣狂風,隱約有一個聲音:
“吾言即令,吾令即法!”
“生人閉眼,陰陽歸位!”
審青衣
空中落下來的聲音并不真切,只仿佛在一種特定的情況下,才能聽到,可正處于天昏地暗,滿心絕望里的走鬼人與百姓,卻皆是心頭一震,猛得抬起頭來。
他們抬頭,只是因為下意識想看,但卻不知道為什么,頭抬了起來,卻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而閉上了眼睛,本該眼前只得一團漆黑,但又偏偏不知怎的,閉上了眼睛,仿佛也看到了什么,不知是一霎的幻覺,還是閉眼時余光殘留帶來的錯亂。
他們隱約間,看到了此時的空中,烏云密布,流云四起,嘩啦啦的鐵鏈聲傳入耳中,竟隱約看到了風中有四個高大模糊的皂衣人影。
他們拖著一條鎖鏈,仿佛扯著某種東西,伴隨著狂風,從空中飛了過去。
等到這些人離開,他們才下意識睜開了眼睛,卻也在這一刻,只覺滿眼花白,四下里已是忽然之間天色大亮。
仿佛隨著他們過去,連這遮蔽了日頭的烏云,都被扯走了。
陽光再度灑落了下來,將這片天地照得如同白晝,一切盡顯于眾人的眼前。
周圍百姓們的哭喊聲,也在日頭出現(xiàn)的一刻,稍稍的消失,日頭照在了身上,便驅(qū)散了身邊的陰冷,也仿佛讓人感覺到了安全。
正在四下里作亂的鬼影,也在日頭照了過來的一刻,發(fā)出了尖厲的叫聲。
那是剛剛還在邪氣作祟之下,四下里生亂的邪祟,它們仿佛出現(xiàn)在了錯誤的位置,驚慌失措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它們已經(jīng)意識到了問題,也有不少感覺到了恐慌,卻已來不及做些什么,有的瞬間就在日頭之下,被曬得融化,也有的躲在了陰影里瑟瑟發(fā)抖,與剛才的兇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被邪祟迷了的人,恍然如同一場大夢,猛得睜開眼,從噩夢之中脫離。
“殺……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