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胡麻聽著烏雅說話,只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下意識地瞄了她一眼,忽地瞳孔微震。
如今他除了還差些血食,入府的修行早已完成,七竅五官自是不在話下,經過了由死煉活的眼睛,眼力要好得多。
如今雖然是在晚上,烏雅還低著頭,但這一瞥之間,胡麻還是看得清楚,只見她慢慢說著話,但臉上的表情卻已閃過了一抹驚慌與痛苦。
最關鍵的是看她的口形,竟是越看越別扭。
她的口形與說出來的話,竟是完全的不符合,就如同聲畫不同步的電影,有種莫名的詭異感。
再凝神看去,胡麻心里更是一驚,赫然看到,烏雅的舌頭,不知何時,居然變成了一條有著分岔,如同蛇一般的信子。
正是這信子顫動著,發(fā)出了她現(xiàn)在說話的聲音。
這在平時的對話中,本是很容易分辨出來的,只是她官話本來也不甚標準,這才遮掩了過去,若不是自己有著過人的眼力,如今甚至都無法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蹊蹺。
“呼……”
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默默的聽烏雅說完了話,良久,才緩緩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這在我們漢人的話里,叫作清理門戶?!?/p>
烏雅默默點了點頭,仍是不抬頭看胡麻。
“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幫著你阿爹煉好了這只蠱,才能阻止你阿哥做更多錯事呢……”
胡麻也不多言了,笑著起身,告辭回房,在回身關上了門之后,臉色便已慢慢變了,轉過身來,透過了門縫,向外看去,便見烏雅還在原地,卻有些手足無措,看向了窩棚附近。
旁邊的黑影里,鉆出了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深深地看了烏雅一眼,低聲道:“烏雅妹子,阿公在叫你過去呢!”
“是?!?/p>
烏雅慢慢站了起來,小心的伸手進嘴巴里,摸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如同闖了什么大禍一般,慢慢地,小心挪著步子,向了那邊煉蠱的窩棚走去。
“這又是什么本事?”
而在房間里,胡麻心里已經急急地想著:“竟可以在人說話的時候,把人的舌頭給換了?”
“借別人的嘴,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
他見過了門道不少,卻也頭一次看見這么古怪的,同時因著這詭異的一幕,倒莫名的想起了猴兒酒說的那所謂同心蠱來。
既然烏雅這番話,不是她本來想說的,那么,她想說的又是什么?
為什么要在這關口,偏借了烏雅的嘴,來說這些?
別人不會知道自己與猴兒酒之間,轉生者的秘密,但別人也大概會想到,自己這個紅燈會上面來的小管事,大概會對這里的事情起疑心,所以,這是來讓自己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