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胡子老頭聞言,卻立時笑著擺了擺手,道:“就在后面山上,那個生了大片紅酸棗的山包上,有個干了的塘子的,在那生,在那長,后來才被我家小少爺帶到了宅子里來?!?/p>
“當年小少爺頑皮,亂取名字,那山包在西邊,就叫西昆倉,還有東邊光禿禿的東華山,南邊的塘子叫瑤池,北邊山頂上的涼亭子,都取了個名字叫靈霄殿呢……”
“咱也不知道是啥,但聽著挺好聽的?!?/p>
“老夫也是打小看著我家小少爺長大,直到他后來犯了事,連累著家里一族老小,都被人咒殺了,倒是老夫無人掛念,反而活了下來?!?/p>
“再后來,這鎮(zhèn)子荒涼了,但小少爺?shù)囊恍┡笥雅c門人,倒又來過幾趟,還把一些破爛零碎,都交給了老夫保管,再后來,便是這群拿桐板換福澤的過來了,住進了這宅子里。”
“也不知怎么搞的,這一年兩年的,鎮(zhèn)子居然又熱鬧起來了,老夫看著他們,心里也暢快,倒像是這里熱鬧了起來,當初那個小少爺,也會再回來一樣……”
“……”
胡麻聽著這白胡子老頭的話,心里已是恍惚明白了什么,深深看了這白胡子老頭一眼,只見他也是面目模糊,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那眼神里,竟仿佛透著些許的親近,以及極為熟悉的感覺,倒是讓自己,心里不僅一跳。
“老人家一直住在這里?”
他不動聲色地搖了下頭,將這種陌生的熟悉感拋卻,只是看著這老人,慢慢地琢磨著,道:“那你對這石馬鎮(zhèn)子,應該非常的了解吧?”
白胡子老頭笑道:“若說了解,自是老夫最了解,這鎮(zhèn)子上已經(jīng)換過幾茬人了,但也惟獨老夫,一直在這里守著。”
胡麻心間微動,看向了他,道:“那么,老人家可曾聽過,關于這鎮(zhèn)子上石馬的傳說?”
“石馬?”
白胡子老頭也笑著看向了胡麻,道:“只是一介泥胎,又有什么傳說了?”
“自然是辭官歸鄉(xiāng)的老將軍,騎馬斬瘟鬼的傳說了……”
胡麻看著他,慢慢將自己從老算盤那里聽來的傳說了,說了一遍,道:“如今老將官歸去,連墳墓都找不到了,但這石馬,仍然守在了這鎮(zhèn)子上不是?”
“會不會,有某種方法,可以再次喚醒這匹石馬,甚至它還會繼續(xù)跟了老將軍,斬殺瘟鬼,造福百姓?”
“……”
“你說這個呀……”
迎著胡麻認真的請教,這白胡子老頭卻笑了起來,擺了擺手,道:“這本來就是當年小少爺調皮,瞎編出來的話嘛……”
“老夫可是記得清楚,本來就沒有什么老將軍,也沒有什么騎馬斬瘟鬼,這石馬啊,本是鎮(zhèn)子上一位富紳遷葬時造來守墓的,一開始還是一對呢,只是后來另一只打碎了?!?/p>
“雕這石馬的,也是鄉(xiāng)野工匠,都算不上什么大師傅,哪里有什么神奇之處了?”
“……”
“嗯?”
胡麻聽了這話,卻頓時有些意外,如此一來,事情倒當真是與自己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