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彥潘突然冷笑起來。
意識到老板的情緒不佳,王超瞬間噤聲,打住了話頭。
就聽紀彥潘語氣莫測地問:“你的意思是,我給言一的那張卡根本就用不了?”
王超沒有說話,他跟了紀彥潘這么多年,自然知道自己這個老板的性格,氣頭上的時候什么都聽不進去不說,一旦自己開口,反而會更加激怒對方。
然而就算他不說話,紀彥潘的怒火也在不斷累積。
他這一天真是夠夠的了,不僅被紀言一當著外人面前駁面子,連紀芙芙都看出來他的窘迫,現在竟然連一個區(qū)區(qū)助理都敢對他指手畫腳——
紀言一的副卡怎么可能沒有用!
“你當我是驢嗎?!這張卡都給她用了多久,刷不出錢,她難道不知道來問我?”紀彥潘破口大罵,緊接著卻仿佛想到什么,忽然一頓。
王超還以為他反應過來了,不由得苦笑。
要是言一小姐正常使用那張副卡的話,當然會立即發(fā)現這東西沒用。她現在沒有任何的反應和控訴,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言一小姐,根本沒有使用過這張副卡。
作為紀彥潘的助理,在紀彥潘夫妻沉浸在紀芙芙帶來的寬慰中時,他是唯一一個需要每周到訪療養(yǎng)院,以確認言一小姐情況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言一小姐在療養(yǎng)院的這幾年是怎么渡過的。
在療養(yǎng)院的那兩年,因為病情極速惡化,言一小姐出不了療養(yǎng)院,那張副卡就已經沒有再使用過,后來更是被先生轉送給了紀芙芙,這才導致言一小姐回來之后,反而只能使用那張備用的副卡。
結果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到要確認那張副卡能否使用,更是在言一小姐出院這么長時間之后,才意識到。
要知道紀彥潘給家用是從來不給現金的,全家包括詹玉靜在內,使用的都只有他的副卡,也就是說除了副卡之外,她們的身上完全沒有任何現金。
他簡直不敢想,言一小姐這段時間是怎么過來的。
以為紀彥潘突然沉默,也是意識到了言一小姐的處境,王超忍不住開口:“紀總,言一小姐她……”
誰知道才開口就被驟然打斷。
紀彥潘的語氣里絲毫沒有他預想中的愧疚,只有無邊的惱怒:“她都跟你說了什么?她又想干什么,就這么想把這個家攪得雞犬不寧么?!”
“什么?”王超愣住。
旋即他就反應過來,紀總這是懷疑言一小姐跟他訴苦,暗示過他什么,他才來說這些話的?
要是放在從前,他大約不會多管閑事,老老實實挨完這頓罵就是了。
但可能是紀言一之前出院時的變化給了他太大的震撼,加上這兩年來一直都是他在負責跟醫(yī)生對接紀言一的病情,看到紀言一從當初人人稱羨的京城第一名媛,淪落到現在連附屬卡都無法使用的地步,實在是沒辦法再裝聾作啞下去。
他忍不住開口:“紀總,言一小姐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什么。反倒是您,您不覺得自從言一小姐出院之后,您對她的偏見越來越深了嗎?言一小姐畢竟是您的女兒,您不覺得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嗎?”
這話也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紀彥潘的神經,他驟然打斷了王超:“閉嘴!你是我的助理還是她紀言一的助理?我的家事,也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