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便教兩方都暫時消了氣焰。
那黑袍法師,似乎對他直接叫破自己身份,有些不滿,但也只哼了聲。
目光倒是冷冷地掃過了胡麻的臉上,似乎對這血食幫的小掌柜向自己拔刀,頗為不滿。
而胡麻聽了這話,也在心思電轉,飛快判斷著事由。
正急切間,遠遠瞅著小紅棠跑了過來,身后跟著一陣陰風,便知道救兵來了。
臉色反而緩了下來,向著那老奴仆抱拳道:“老先生,不是咱不想幫忙,實在是我們小幫小派里混飯吃的,落個過失便是要命的事,您既是愿意給寫條子,那咱沒道理不幫忙的。”
又向那黑袍法師道:“只要能回去交了差,哪有不聽老爺吩咐的道理?”
“這車上血食,盡管取去?!?/p>
“……”
“哎……”
這一句話說的黑袍法師和老奴仆都有些臉色古怪了,似乎沒想到對方會有這么個態(tài)度的轉變。
那老奴仆是想著,人家小掌柜明明挺好說話的,也懂禮數(shù)呀,黑袍法師則是本來對他不滿,但先見他拔刀,又說好話,氣倒消了。
若是胡麻沒有先拔刀,直接說好話,他倒未必領情。
莊子里的伙計忽見胡麻如此說著,也面面相覷,有些不解,但還是聽了他的,收起了刀,那黑袍法師身邊的人,則忙忙的要上來把車上血食搬走。
可也就在這時,卻忽有一陣陰風自遠處吹了過來,耳中只聞得陣陣嗩吶聲響,震得人眉眼直跳,急忙轉身,向野地里看去。
竟是紛紛眼前一花,看到了奇異的一幕。
只見伴著陣陣陰風,一頂紙轎子遠遠飄了過來,轎子上坐著的,是個穿了藍衫,頭戴紙花珠翠,尖嘴猴腮,臉上生了一個大痦子的老太太,手里還端著根煙桿,舒服地抽著。
抬轎子的,卻是兩只健碩的黃皮子,嘿呦嘿呦,非常起勁。
跟在身邊的,則是兩個瘦點的黃皮子,兩只小爪子抱著小號的嗩吶,滴答噠吹的起勁。
“來的是誰,這么大排場?”
突如其來的一幕,卻是把那黑袍法師和手下的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那黑袍法師,更是臉色都微微緊張。
那衛(wèi)家的老仆,倒是看不見,只是隱約聽到了嗩吶聲響,感覺到了有什么過來。
“七姑奶奶來了,也就好了……”
胡麻見著,則是無聲一笑,退到了后面,只準備著看戲。
那井里的邪祟復仇之事,他不想管,但也不想憑白的借出了血食,說白了,哪怕真有條子寫出來了,交到了會里,能讓自己過了這一關,但如果對方不還這批血食,早晚還是要落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