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長壽村,怕是變成了短命村。
長此以往,這個村子出不了百歲老人了,甚至,能活過四十歲的都少見。
這比看到血食丸喂了小使鬼還要心痛,五鬼掌柜已是氣呼呼的,大聲喊著,向了那塘子旁邊,指揮著填塘的一個人走去。
“你是哪里來的野郎中,竟是跑到這里來用妖法害人?”
五鬼掌柜平時個處事極穩(wěn)重的,如今卻是氣上心頭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衣領子便要打。
那人穿著長衫布鞋,背后背了一個竹簍,里面放了些草藥,瞧著倒確實是個郎中的模樣,可身為郎中,便沒有不知道草心堂的。
但他卻認不出五鬼掌柜這身打扮,只是眼睛一翻,冷冷地道:“我自要救這些村民,免得他們被那些老而不死的家伙借去了壽,你是什么人,倒要來管我?”
“胡說八道!”
五鬼掌柜上去便要斥罵,卻冷不丁注意到了這郎中的眼睛,莫名的一驚。
感覺那眼睛毫無生氣,瞧著倒如死人也似。
“他不是郎中?!?/p>
同樣也在這時,轎子里響起了一聲輕輕地嘆,卻是轎里的小姐似乎發(fā)現了什么,慢慢地說道:“不知閣下什么來路,但既是懂壽數的,便該知道,毀了這等天生的好風水,是多大罪過吧?”
“嘻嘻嘻嘻……”
隨著白葡萄酒小姐聲音落下,竟是有個古怪的笑聲響了起來,五鬼掌柜都嚇了一跳,慌忙后退。
定睛看去,便見聲音竟是從吳郎中身后的背簍里傳出來的,隨著話聲,上面的草藥被頂開,赫然露出了一顆腦袋,狀如孩童,兩頰上抹著鮮艷的腮紅。
他聲音尖細,古怪,帶著令人不適的笑意:“什么叫好地方,什么叫不好的地方,這小村子能成了供奉五煞老爺的法壇,沾了老爺福氣,還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造化哩……”
“五煞老爺?”
冷不丁看到這個古里古怪的人從郎中身后的背簍里鉆出來時,五鬼掌柜本來已經抹向了腰間掛著的幾個瓶瓶。
但忽地聽見了他話里說出來的人,這只手卻又慢慢收了回來,深吸了一口氣,后退一步,恭敬作揖道:“原來是五煞老爺身邊侍奉的,失敬了?!?/p>
“我們是行醫(yī)問藥的司命人,本來以為是有人在這里造煞害人,卻沒想沖撞了大人,都是誤會一場,還望莫要怪罪,我們……”
“這便去了?!?/p>
“……”
他也是老江湖,剛剛看到這里的煞局,確實心痛又生氣,但忽然聽見這事與五煞老爺有關,便也立刻就換了面孔,一番話說的是滴水不漏。
若是旁人做了這樣的事,那便是害人,五煞老爺手底下的人做了,就不是害人了?
當然是。
只不過,那五煞老爺可是堂上供著的,自己一介江湖人,哪有資格去指責人家堂上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