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案神?”
旁邊人聽著,也已不敢在此逗留,只是紛紛向遠(yuǎn)處走去,倒是誰也不敢再多瞧她一眼似的,只有些許嘀咕聲傳來:“她還知道自己是個案神啊……”
“這瞧著,簡直立了金身的府神也沒這架子啊……”
“……”
紅燈會不交血食,準(zhǔn)備與真理教拼盡百個老少爺們的消息,當(dāng)天晚上就傳開了,整個明州城內(nèi),也是人心惶惶,家家閉戶。
夜里分明可以聽到人馬調(diào)動聲,各處青幡,齊向了府衙聚集過來,甚至還有些是從山里調(diào)動過來的,人盡皆知,真理教這是真的亮明了車馬,明天便要找上紅燈會去算賬了……
一時不知這明州局勢如何,心里也不由忐忑了起來。
地瓜燒雇來的轎夫,正趁了夜色,抬著她往朱門鎮(zhèn)子走,知道轎子里的小娘子在城里吃了癟,怕是生了氣,這一路上,連點動靜都沒有呢……
只是快步走著,卻越走越覺得古怪:“這轎子怎么如此輕呢?”
按捺不住向轎子里面瞅時,恰好見一陣風(fēng)吹過去,掀起了轎簾,赫然發(fā)現(xiàn),轎子里哪有活人,竟是只有一個唇紅齒白的紙人,帶了虛假的微笑,定定坐在了轎子上。
同一時間,明州府城,趁著真理教徒召集教眾,商量紅燈會的事,人心惶恐,皆閉門閉戶之時,卻在清靜無人的街頭巷尾,忽地出現(xiàn)了一只一只的紙人,在陰風(fēng)吹拂里輕輕地飄著。
它們也不害人,只是從左至右,從南至北,仿佛在測量著什么。
測來測去,直到了后半夜,最終,所有的紙人,便都集中在了一口巷角的水井旁邊。
“就是這里了?”
有一個嬌俏的身影,擠過了紙人,來到了這口井前,伸著腦袋向下瞅了瞅,便從身邊掏出了一只葫蘆,臉上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拔開了葫蘆塞子,對準(zhǔn)了這水井,向外一倒,葫蘆口明顯小如拇指,但居然從里面倒出了一尾粗如人臂的黑色鯉魚來,撲通一聲,倒進了井水之中。
剎那間,便有陰森煞氣,以這水眼為中心,飛快的向了整個明州府城蔓延。
她心花怒放,見左右無人,真理教的人手,本來就大部分都派去了山里,留在城里的,如今也正聚在了衙門行事,瞧著這城里人心惶惶,反而是最為空虛的時候呢。
便干脆的灑一把紙錢,頓時周圍嗚嗚陰風(fēng)刮起,一只一只的小鬼,從她身邊鉆了出來,興高采烈,圍住了她“奶奶”“奶奶”地叫個不停。
直把地瓜燒叫得心花怒放:“平時咱人緣不咋好,但這鬼緣卻是好的狠呢……”
說著便又抓一把紙錢在手里,笑道:“奶奶我錢多的是,血食也多的是,找你們辦點子小忙,沒問題吧?”
小鬼們聽了,哪有個不同意的,嗚哇亂叫,在一把一把的紙錢下面,徹底丟失了自己做鬼的原則,于是一炷香時間之后,忽然之間,陰冷的風(fēng)一下子就吹遍了整個明州府城。
無數(shù)的小鬼穿梭在大街小巷,簇?fù)碇槐K幽幽蕩蕩的紅色燈籠,飄在了半空之中,人的宅墻旁邊,街道之上,睡夢之中,到處都是整齊劃一的小鬼笑聲。
“犯紅燈,百病生,拜真理,沒天理……”
“紅燈娘娘降災(zāi)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