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殺咒本就兇險,最容易惹得邪祟反抗。
若不是有老樹樁在旁邊坐鎮(zhèn),胡麻也是不敢用這種大兇之咒的。
別說自己的道行撐不撐得住,壇下邪祟感受到了這等兇咒,也會不要命的反抗,傷著自己。
但如今,他一聲令下,咒語響起,立時便見得火盆里面,火苗忽地升騰起來,周圍也是一陣陰風(fēng)陣陣,昏天暗地。
隱約見,那幾個被自己用藤條編出來的小人,卻都已化身為高大的皂衣人,自四面向中間走來,按向了米圈里的青衣惡鬼,那惡鬼大驚,頓時奮力的掙扎。
可是老樹樁上面,人影輕輕抬手一指,青衣惡鬼便身形不停的縮小,反抗之力卻愈發(fā)地弱了,硬是被旁邊幾個皂衣身影給按住。
已經(jīng)有人舉起了手里的刀,對準它脖子,高高舉起。
“世兄,手下留情?!?/p>
但也就在這時,胡麻耳邊,忽地聽起了一個帶了笑意的聲音來。
胡家的人
他心間微凜,念著殺咒的動作停頓,那皂衣人的刀便也只舉在了半空,未曾落下。
而胡麻眼角瞥見,自己身前里的火苗,本已燒的極旺,居然又在這一刻,忽然快速的收斂,仿佛要直接消失,幸虧在這一刻,老樹樁輕輕嘆了一聲,火苗才忽地穩(wěn)住,然后又旺了起來。
胡麻立時明白,是那孟家的人來了。
早在自己決定要用鎮(zhèn)歲書上的法,除了這青衣惡鬼時,就知道那人必來。
只是如今搭眼看去,便見周圍并無人影,倒是那米圈里面,青衣惡鬼的身上,隱約有一道符篆發(fā)光的模樣。
那符篆發(fā)出來的金光,隱約變幻成了一個小人,在向了自己,揖手為禮,輕笑道:“我特地趕來,便是為了拜訪胡家后人?!?/p>
“倒不曾想,未曾請得世兄現(xiàn)身,倒是見識到了久違的鎮(zhèn)歲秘法,何其之幸……”
“……”
胡麻見得此人現(xiàn)身,心臟已是撲撲地跳,卻強行壓住緊張,冷眼向他看去:“驅(qū)使惡鬼,禍害百姓,逼我現(xiàn)身……”
“便是你做的?”
“……”
“那怎么會?”
那人影淡淡的笑,道:“我乃孟家人,雖會通陰驅(qū)鬼,便怎么會做這等禍害一方的事?”
胡麻能猜得出這種人的性子,明明肆無忌憚,卻總還要顧念一張臉皮,他驅(qū)使青衣惡鬼做了這種事,但卻又不會承認,仿佛是在顧著自家臉面。
當(dāng)然,也有可能他畢竟只是孟家五服之外的偏房,確實怕?lián)诉@個名聲。
懶得與他配合,便只是冷笑道:“事都做了,還想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