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聽著,也是心臟微沉,抬頭向前看去。
只見這一座石頭普通普通通,只有一個個石墩子與長條青石鋪就,橫跨河面,寬約丈余,長則約十?dāng)?shù)丈,兩側(cè)是低矮的繩欄。
其實(shí)橋身也不算太長,但在河上薄霧蒸騰下,倒有了種煙波浩渺之意,人的視線看到一半,便被水汽遮擋,隱約有了那么一絲絲的神秘古怪。
“橋上若沒東西,難道就直接過去?”
胡麻想了一下,低聲道:“但既然有人攔路賣供品,想必過去,也不容易?!?/p>
“有這些人守著,橋上便是沒東西,也沒這么容易過去了?!?/p>
張阿姑也瞧著那橋,良久,才緩緩搖了下頭,低聲道:“只不過,東家,咱們一時(shí)也想不了這話多,只能按規(guī)矩來。”
“咱們是出來扶靈歸鄉(xiāng)的,能走路不進(jìn)山,能過橋不坐船,能住野店,不入客棧?!?/p>
“到了下面去找船渡河,人家也不一定不嫌棄咱們帶著棺材,不讓咱們上船,況且到了水上,真遇著了事,再有本事,小命也被人拿捏了,倒不如走在橋上,更踏實(shí)一些?!?/p>
“……”
“那就聽阿姑的?!?/p>
聽出了張阿姑有些糾結(jié),胡麻卻是直接答應(yīng)了下來。
走橋的話,無非是添一份供品而已,自己這一次過來,心里提著神,多加小心沒壞處。
于是先讓張阿姑在這里瞧著,他自己則是回到馬車旁邊,低低的跟周管家交代了幾句,又是做這準(zhǔn)備,又是那樣說話之類,周管家聽了,卻是不免有些尷尬:
“這樣……是不是,是不是對小姐太不敬了?”
“……”
胡麻低聲道:“那你是要安全,還是要顧念跟你們家小姐之間的關(guān)系?”
周管家一下子就想通了,來的路上畢竟也說過,對胡麻不能瞞著,而且有事了要聽。
他只是稍稍頓了一下,忽然便一嗓子嗷了起來,大聲道:“不行不行?!?/p>
這一嗓子喊出來,一下子吸引了旁邊不少目光。
周管家憤憤的向胡麻喊道:“咱是怎么都不能坐船的,俺這老伴活了七十多歲,天生就怕水,最后還是掉河里淹死的,人都沒了,怎么也不能再讓她坐船,堅(jiān)決不能坐船?!?/p>
“過橋,一定要過橋?!?/p>
“你去給橋老爺上上供,咱好好的怏求,一定要從橋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