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保全4（第2頁）

黃大夫掃了一眼楊大夫的肩膀，假裝沒看到他雙肩上的指痕，自行去換衣服。等他換完洗手服了，見楊大夫還沒動，就提醒一句：“楊大夫?！?/p>

“嗯。好?！睏畲蠓虬严词址惶?，活動下雙肩覺得自己還能抓穩(wěn)膀胱鏡，皺著眉頭率先出門，氣哼哼地打開帽子桶，抓了帽子扣上又去抓口罩。

“楊大夫，剛才在你們科一直沒得說話的機會，我給患者做檢查的時候，看到他□□上、靠近□□的三分之一處的側(cè)背面，有幾個大小在05厘米左右的潰瘍創(chuàng)面，不注意看都沒法發(fā)現(xiàn)。我反復問那患者，他吱吱唔唔的也不想說清楚?！?/p>

楊大夫立即回頭盯住黃大夫，尚未帶好的口罩在他臉側(cè)當啷著。他變色喝問道：“你說什么？你怎么不早說？莫非你沒看出那倆人的關(guān)系？”

黃大夫往后瑟縮下身子，囁嚅道：“我最開始檢查的時候，真沒有想到那方面去的?！?/p>

“你那腦子長來做什么用的！”楊大夫氣急敗壞地呼喝黃大夫：“去，趕緊告訴手術(shù)室的護士先抽血，一會兒按特級防護做手術(shù)。你把aids、梅毒、甲肝乙肝丙肝什么的都查了?！?/p>

“是是?！秉S大夫瞬間失去了小一半的精氣神，垂頭喪氣去找護士了。

等他開好化驗單、走完刷手、泡手的流程進到手術(shù)間，患者已經(jīng)以截石位被鋪好了無菌巾等在手術(shù)臺上，隔著頭架在與楊大夫哀求什么。楊大夫已經(jīng)穿好手術(shù)袍準備下膀胱鏡了。

“楊大夫，我求求你，我這病情不要和他說好嗎？”

“你倆是啥關(guān)系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嗎？你不告訴他還不得傳染給他嗎？不對，他應該是早被你傳染完了?！?/p>

“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得這病啊?！?/p>

“你說這話我肯定信。但你病了得先治療，瞞著傳染給別人，你們的圈子就那么大，最后豈不是人人逃不脫的?！?/p>

“是，是，我該先治病。也不知道是那個缺了八輩子德的傳染給我的。但你別告訴他，等我自己這倆天和他說?！?/p>

“這沒問題。他明天也應該抽血做全面檢查。然后做全面治療。”

“可不可以讓他晚幾天??？不然你看我做完手術(shù)，連個端水買飯的人都沒有?！?/p>

楊大夫猶豫了一下，說：“晚幾天也沒什么？小黃，過來扶著。麻醉可以了不？”

“可以了?！?/p>

“那我就下鏡子了。”

“下吧?！?/p>

楊大夫小心翼翼地操作著膀胱鏡，隔了一會兒，鉗夾出來一個帶膿的“細密夾子”，是女子用來別細碎的頭發(fā)的。膿血差不多把夾子裹的嚴實了。

“?！钡囊宦?，夾子落在不銹鋼的污物盆里。

“給他看看，然后倒點兒鹽水沖干凈了?！睏畲蠓蛭⒉豢刹榈厮闪艘豢跉?。的，再弄不出來，自己就得認為這玩意已經(jīng)與尿道粘膜長到一起了。

鹽水沖洗掉大部分的膿胎，然后落出被腐蝕脫落掉部分黑漆的、“細密夾子”的本來面目。第二枚、第三枚依次被取了出來。

楊大夫直了一下腰，看看閱片器上的x光片子，對躺著抹淚的患者說：“尿道里的這三枚夾子取出來。我和你說回去你得多帶幾天尿袋，起碼一星期的，這期間要多喝水，不然尿道粘膜黏連了，以后尿道狹窄，你就遭罪了。別說什么快感，撒尿都費勁，知道嗎？”

“是?！?/p>

楊大夫彎下腰繼續(xù)。膀胱里不僅有夾子，還有暗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玩也不是這么玩的！想到剛才問了這患者很久，這糟心的玩意都說不清到底塞進去什么、也說不清塞進去多久了，楊大夫火大的同時更覺得心累。

快一個小時了，楊大夫疲憊地直起腰，看著污物盆里東西他有點兒發(fā)傻。里面有12個“細密夾子”，這估計是一板都塞進去了。自己女兒小的時候，曾經(jīng)帶孩子去購銷社買過這種夾子，似乎就是12個一板的。

除此之外，里面還有高度懷疑是脫了皮的綠豆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