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擇期2（第3頁）

“天！做人流還要單位介紹信？”

“是啊。以前是要介紹信的。沒單位的人，到戶口所在的街道開介紹信。因為人流術后，國家會在供應額度外，再給一斤肉票和雞蛋票補養(yǎng)的。最近這幾年不用給肉票雞蛋票了，管理才松了一點兒，我也是才知道的呢?！?/p>

“水涼了，你們還加熱水不？”李敏把腳翹起來，側身伸手拿屁股下面壓著的擦腳毛巾。

“不泡了?！比硕奸_始擦腳。

“我們科也聽說了，今天在醫(yī)務處鬧得可厲害了。家屬要彭大夫賠償10萬元呢。”劉娜一邊擦腳一邊說。

“天。她都有一個女兒了啊。還要十萬元！”冷小鳳驚嘆。

“她沒上環(huán)嗎？”李敏困惑地問嚴虹。

嚴虹氣道：“她沒上環(huán)。據彭大夫講，她的子宮壁，至少是連續(xù)流過三個的?！?/p>

劉娜眨著眼睛提出疑問：“她沒避孕！她是真的不想生嗎？”

李敏穿襪子，“我去打水，嚴虹你等我回來再講?！?/p>

嚴虹動作也很快，她穿好鞋子后，提起一個熱水瓶，把里面的熱水倒進四人的大水缸子里。

“你等等我，我和你一道去，省得上樓這段害怕。也沒什么好講的了。家屬到醫(yī)務科要賠償，人扔在婦產科住院呢?！?/p>

李敏把兩個熱水瓶換到一手提著，與嚴虹挽手慢慢下樓。

“這樓梯的燈壞了多久了，也沒人管?！?/p>

“這宿舍的管理員你見過嗎？”

“還就是我們剛來的那天見過一面的?！?/p>

“或者找醫(yī)院管后勤的供應處？應該也能管吧?！?/p>

“那你不如找醫(yī)院管后勤的傅院長了，這事兒一定是歸他管的?！?/p>

黑麻麻的樓道里是清脆的笑聲和說話聲。倆人靠著說話壯膽，小心翼翼地出了樓道。

“計生查到李主任是春天什么時候做的手術嗎？”到了宿舍樓外，倆人明顯都放輕松了。

“應該是查到了。我今天忙的厲害，就沒去關注后續(xù)的事兒?！?/p>

夜風悄悄地把倆人的低語聲裹走，靜謐的夜晚像無人出來的冬夜里一樣，好在開水房還有兩盞昏黃的燈光，照著空無一人的幾個水龍頭。

“你們怎么這么晚才來打水？再等一會兒鍋爐就要加涼水了。以后早點兒來?！?/p>

“加班。才回來?！崩蠲艨粗f話的女人蠻和氣地提醒他們，就也笑著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