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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驗(yàn)13（第3頁）

老太太吶吶：“可我年底退休了，退休金也就100多塊，給你弟帶孩子，出力不說了，還要貼錢。再說你妹妹也懷孕了……”

“媽，你是不是想幫我妹妹帶孩子？”龔海福至心靈地問了一句。

“我不幫她怎么辦？我老了萬一癱炕上起不來，我能指望你和你弟給我伺候巴巴尿？！”老太太的真心話脫口而出。

龔海沉默了一會兒，自己親媽這么想也不是沒有道理。于是他緩和了語氣，認(rèn)真地對母親建議道：“媽，你就是不帶我弟的孩子，將來你老了他也會管你的。到時(shí)候我們兄弟倆出一樣的錢，讓我妹伺候你了?！?/p>

“你弟到那時(shí)不出錢怎么辦？”

“有法院呢。到時(shí)候去法院起訴他得了?！?/p>

“那多丟人啊?！崩咸軋?jiān)決地?fù)u頭。

“那你想怎么樣？”龔海困得煩躁起來：“媽，你為自己想的都很周全了，然后我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年底你把孩子送回去?！?/p>

“我不離婚，孩子肯定送不回去的。你真要孩子，那以后就得照我弟那樣給我娶媳婦。咱倆先說好，我沒錢給你，你至少得把孩子帶到上學(xué)。”

老太太惱怒：“你比你弟弟還能算計(jì)。”

“那我不是為你離婚的嘛。”龔海擺出一幅理所當(dāng)然的氣惱模樣說：“我兒子留在這面，醫(yī)院的托兒所對雙職工是不收費(fèi)的。我又不是錢多得沒地方花了，把孩子送回去，花錢又看不到孩子的。還有，你也別想著等我妹生孩子了，就把六六給我送回來?！?/p>

她氣道：“龔海，我養(yǎng)大你，供你讀完大學(xué)，你就是這么報(bào)答我的？”

“媽，你上回說一碗水端平，我弟我妹他們結(jié)婚花的錢，與我讀大學(xué)比，只多不少。你我心里都有數(shù)。再說我都答應(yīng)你老了給你錢，還把孩子送回去給你帶了，全都可著你的心意來，你怎么還不滿意?！?/p>

“你妹妹2月份生孩子，你怎么就不能把孩子送回去兩個(gè)月?！?/p>

龔海生氣，前面都說了不離婚孩子沒可能送回家，自己這親媽怎么就……

“媽，家里是平房沒暖氣沒有上下水。大冬天的，我把孩子送回去，倆月再接回來，年底他才多大？滿打滿算才五個(gè)月。你想過孩子會生病沒有？他病了我要不要回家？請假就要扣獎(jiǎng)金。要是沒獎(jiǎng)金，我一個(gè)月就那么一百多塊錢的工資，我的日子怎么過？”

“那——我退休了，過來你這邊幫你帶倆月？”

“不用。孩子都適應(yīng)托兒所了，你帶倆月又得送回去，盡折騰孩子了。再說家里還有我爸呢，你也不能丟開我爸不管啊?！?/p>

“你爸巴不得把大孫子弄家里來?？伤推孔拥沽硕疾环?，我豈不是退休比上班還累？”

“那你幫我妹妹帶孩子不是一樣？”

“你妹妹只白天把孩子放咱家，晚上會接走的。我?guī)退侨饲?，幫你弟弟帶孩子就是?yīng)該的。我就是把你弟家的孩子跟你們一樣帶大、再給他娶了媳婦，在你弟弟和他媳婦的眼里，那也是我應(yīng)該干的。”

“媽，他們就想你給帶孩子，你怎么躲都是沒用的。我妹妹的孩子放在咱家，他們就把孩子扔給家里了，你能不管嗎？”

是啊，那孩子才幾個(gè)月大，自己能不管嗎？老太太愣住了。

“所以，媽，你就別想用帶六六去躲過給我弟帶孩子?！饼徍２簧蒲赞o，但他能考上醫(yī)大，證明他的智力沒問題。自己親媽這里外里的算計(jì)，根本就是行不通的事兒。

龔海困倦，但仍強(qiáng)打精神頭給老太太分析：“媽，你要給我妹帶孩子，我理解、我支持你。可你不給我弟帶，除非你不在家，那你也沒法給我妹妹帶了啊?！?/p>

老太太沉浸在怎么躲都沒用的提醒中。她再沒聽龔海說話了。

龔海萬分疲憊，又見親媽注意力不在自己話上，他就說：“媽，我去睡覺了。明天我送你去火車站?！?/p>

“你趕我走？”

“媽，你又不是真心想看孫子，留在這兒和娜娜又處不來，有什么意思呢?！边@話說出口后，龔海心里非常難受。要不是母親來信，反復(fù)說等娜娜到預(yù)產(chǎn)期了她過來，自己今早不會給她打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