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強嘎巴嘎巴嘴,李敏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擦飯盒。
“你呀你,老李是咱倆初入臨床的帶教老師。這么多年你還沒看透他?我告訴你在老李的眼里,那患者就是他的生死仇人,他該怎么去救,也會怎么救的?!?/p>
“誰和你說什么了?”李主任問陳文強。
“沒有。我就是那么一問。沒人說什么?!标愇膹娀乇芾钪魅蔚难凵?。
“我想把胸外科建起來。老丁這個病例,肺腺癌,腫瘤也不算大,他不到六十歲,體質(zhì)也還好,未來五年的生存率是絕對可以搏一搏的。
成了,那就是我退休前的現(xiàn)成招牌。
活不到五年,腫瘤術(shù)后的,那是搏命,也沒人會怨怪我。
我犯得著為了舊事,拿患者的一條命去整治趙家小子?
且我和你說,今天這個是癌癥患者,家屬心里有準備。我真要存了不良的心眼,等他給別的患者……”
李主任不往下說了,陳文強等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李,你別生氣,□□你也別往心里去。你知道我……”陳文強干巴巴地為自己做辯解。
“我當(dāng)然知道你。就這么小半天的功夫,誰能攛掇你有這樣的想法,那還用問嗎?”
李敏聽見這話都不敢回頭了,她能想象出來陳文強的尷尬。
卻聽梁主任打著哈哈說:“老陳,你今兒在會上的三個問題提的可真好。我和老李都想給你拍巴掌了。
那個小劉倆口子請你、老周、還有我們仨晚上吃飯。你要想賠禮道歉,就給老李弄兩瓶好酒。老李愛喝什么你也清楚的?!?/p>
陳文強明白劉主任是為了感謝自己,也明白梁主任是為了轉(zhuǎn)移話題,立即就說:“行。我下午回家去拿兩瓶好酒?!?/p>
李主任喜酒,他見陳文強這么說,深知陳文強秉性的他,也就不再追究了。也打著哈哈笑著說:“西鳳或者五糧液,你有嗎?”
“有。一樣給你拿倆?!标愇膹姶饝?yīng)的非常爽快。這些東西都是舒文臣從京城整箱搬過來的。送給他的時候,就提醒過他沒事兒與外科的那幾個主任多交流多溝通。
“我可不能喝那么多。喝多了手會抖的?!崩钪魅沃t讓。
“你帶回家慢慢喝唄。”陳文強誠心實意為自己剛才懷疑了老李的行為道歉。
“那我就不客氣了。昨兒那孩子怎樣了?”李主任主動再轉(zhuǎn)換話題。
“還行,挺穩(wěn)定的。今兒上午是忙著婦產(chǎn)科的一個新生兒,腦挫裂傷。唉?!标愇膹妵@口氣,把婦產(chǎn)科那患兒的事情說了一遍。
最后搖頭嘆息:“出生時候窒息算什么,值得著嘛。好好養(yǎng)著,長大了能自食其力就好。怎么就一定得做教授!”
“陳院長,那男的會判刑吧?”李敏轉(zhuǎn)過身問陳文強。
“上午就被公安局抓走了。要是那孩子最后沒什么事兒,他可能會少判個幾年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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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吃飯的時候說這些,是外科大夫的小惡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