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最攝人的是那雙眼睛,深邃如寒潭,
目光掃過來時,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銳利和久居上位的淡漠疏離。
沈灼的心在胸腔里瘋狂撞擊,幾乎要破體而出。恨意如同滔天巨浪,瞬間將她淹沒。
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用指甲嵌入皮肉的銳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指甲刺破皮膚,
一絲溫熱滲出,又被冰冷的掌心凍結。她深深地低下頭,幾乎是匍匐的姿態(tài),
快步走到書案旁早已備好的茶盤前。動作熟練而輕巧,仿佛演練過千百遍。
她拿起溫在紅泥小爐上的紫砂壺,滾燙的水注入白瓷蓋碗,霧氣氤氳升騰。
她拈起一小撮上好的雨前龍井,投入碗中。水汽裹挾著茶香,在寂靜的書房里彌漫開來。
她的手指穩(wěn)定得可怕,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比。
倒水、洗茶、沖泡……溫熱的茶水注入白瓷茶杯,碧綠的茶湯清澈透亮。她雙手捧起茶杯,
低著頭,一步步走到蕭臨淵面前三尺之地停下。依舊保持著謙卑的姿態(tài),
雙手將茶杯高高奉過頭頂?!巴鯛?,請用茶。”她的聲音很低,
帶著刻意壓制的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一個驟然失去依靠、面對權貴時的惶恐與不安。
蕭臨淵的目光落在她奉上的茶杯上,并未立刻接過。他的視線,如同冰冷的探針,
從她低垂的發(fā)頂,緩緩掃過她纖細的脖頸,在那身刺眼的素衣上停留了一瞬,最后,
定格在她因為低頭奉茶而微微敞開的領口處。一抹極其細微的、朱砂般的紅,
在雪白脆弱的頸側肌膚上若隱若現(xiàn)。蕭臨淵深邃的眼眸,幾不可察地微微一縮。
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緊緊鎖住了那顆紅痣。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書房里靜得可怕,
只有紅泥小爐里炭火偶爾發(fā)出的輕微噼啪聲,以及沈灼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的重量,冰冷、審視,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力量,
似乎要剝開她這層偽裝的皮囊,看清里面沸騰的恨意與毒汁。冷汗浸透了內(nèi)衫,
黏膩地貼在背上。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維持著雙手捧杯的姿勢,沒有一絲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也許漫長如一個世紀。蕭臨淵終于動了。他沒有去接那杯茶,
反而上前一步。一股混合著沉水香和男性強勢氣息的壓迫感瞬間逼近。沈灼的呼吸驟然一窒,
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她幾乎要控制不住后退的本能。然而,
一只微涼的手卻比她反應更快。帶著薄繭的修長手指,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
輕輕拂開了她頸側垂落的幾縷發(fā)絲。指尖,精準地、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意味,
落在了那顆小小的紅痣上。肌膚相觸的瞬間,沈灼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