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暫時住在這里。
”帶路的粗使丫鬟語氣平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王爺今日在書房議事,
晚些時候會召見你。沒事別亂走,王府規(guī)矩大。”她指了指院中一間還算干凈的廂房。“是,
多謝姐姐。”素衣女子——如今化名“阿素”的沈灼,低眉順眼地應(yīng)著,聲音細(xì)弱,
帶著幾分怯生生的沙啞。丫鬟交代完便離開了。院中只剩下沈灼一人。清漪園如其名,
院中引了一彎活水,幾叢翠竹,環(huán)境清幽,卻也格外冷寂。沈灼推開廂房的門,
一股久未住人的塵埃氣息撲面而來。她放下包袱,沒有立即收拾,而是走到窗邊,
推開半扇木窗。窗外,正對著王府花園的一角。遠(yuǎn)處,
一座飛檐斗拱、氣勢森嚴(yán)的樓閣矗立在水畔,那便是蕭臨淵的書房所在——聽濤閣。
樓閣周圍守衛(wèi)明顯比其他地方森嚴(yán),佩刀的侍衛(wèi)如同釘子般釘在要道,
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沈灼的目光在那聽濤閣上停留了一瞬,
漆黑如墨的眼底沒有任何波瀾,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開始默默整理這間簡陋的居所。
等待的時間漫長而煎熬,每一刻都像是在滾燙的油鍋里煎熬。沈灼強(qiáng)迫自己**,
腦中卻翻騰著沈府滿地的尸體,母親染血的絹帕……恨意如同毒藤,瘋狂纏繞著她的心臟,
勒得她幾乎窒息。直到日影西斜,晚霞將王府的琉璃瓦染上一層凄艷的金紅,
才有一個穿著體面些的管事嬤嬤過來傳話:“王爺在聽濤閣,傳你過去奉茶。
”沈灼的心猛地一沉,隨即又被更深的冰冷覆蓋。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翻涌的情緒,
低低應(yīng)了一聲:“是。”她跟著嬤嬤,穿過曲折的回廊。夕陽的余暉透過雕花窗欞,
在她素白的衣裙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如同爬行的血痕。越靠近聽濤閣,
守衛(wèi)的目光便越是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直刺靈魂。她始終低垂著頭,
步履放得極輕,像一縷無聲無息的幽魂。終于踏進(jìn)了聽濤閣。
一股沉水香混合著上好墨錠的清冽氣息彌漫在空氣中。書房的布置并不奢華,
卻處處透著主人的威儀與冷峻。紫檀木的巨大書案后,一個男人正背對著門口,負(fù)手而立,
望著窗外漸沉的暮色。他穿著玄色云紋錦袍,身姿挺拔如松,僅僅是一個背影,
便散發(fā)出一種淵渟岳峙、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夕陽的光線勾勒出他冷硬的側(cè)臉輪廓,
下頜線繃緊如刀削。沈灼的腳步在門口頓住,指尖冰涼。是他。蕭臨淵。
那個名字刻在母親**上的男人?!巴鯛敚藥У搅??!惫苁聥邒吖Ь吹胤A報。
蕭臨淵緩緩轉(zhuǎn)過身。一張足以令京都無數(shù)閨秀傾心的臉。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
薄唇緊抿,唇線天生帶著一絲冷峭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