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帳王庭的崩潰,比預(yù)想中來得更快,更徹底。
當慕容昊的“親筆”勸降書與阮經(jīng)天的“現(xiàn)身說法”如同瘟疫般在鷹墜峽殘軍之中流傳時,最后一絲負隅頑抗的意志也被瓦解了。
恐慌和絕望如同草原上的野火,瞬間燎原。士兵們不再相信首領(lǐng)的咆哮,他們只相信眼前殘酷的現(xiàn)實——無處可逃,無處可藏,而那個曾經(jīng)象征著至高權(quán)力的大汗,竟然親口告訴他們,投降是唯一的生路。
起初是零星的逃兵,趁著夜色,丟下武器,騎著瘦弱的馬匹,向著傳說中會分發(fā)食物和赦免令的華夏哨站方向奔去。
很快,這種逃亡變成了成建制的潰散。
第一個公開表示歸順的,是老臣索赤的部落。
在目睹了本部最后一批敢于沖鋒的勇士被精準的炮火化為齏粉后,索赤帶著族中長老,親手綁了仍在叫囂著“慕容昊是假的,是蕭無病的詭計”的幾名頑固將領(lǐng),打著白旗,走出了藏身的山谷。
“我們……索赤部,愿遵從……慕容昊長官之命,歸順華夏,永世不起二心?!彼鞒喙蛟谌A夏前鋒將領(lǐng)面前,聲音干澀,頭顱深深低下,代表著草原上一個古老部落的尊嚴,在此刻徹底臣服。
有了索赤部的示范,崩潰便如雪崩般無可挽回。
兀術(shù)部落內(nèi)部發(fā)生了火拼。忠于兀術(shù)的死士與渴望生存的部眾在營地里拔刀相向。
最終,渾身是血、斷了一條胳膊的兀術(shù)被自己的侄子親手拿下,作為投名狀送出了鷹墜峽。
他至死都在咒罵,咒罵蕭無病的“妖法”,咒罵慕容昊的“背叛”,但這一切都已無濟于事。
場景:金帳王庭(真正的,已被華夏精銳先遣隊包圍)
真正的慕容昊,此刻已是眾叛親離。偌大的王帳內(nèi),只剩下寥寥幾名貼身侍衛(wèi)和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韓德讓。
帳外,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玄甲士兵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和金屬甲胄摩擦的冰冷聲響,如同無形的絞索,一點點收緊。
王帳的簾幕被猛地掀開,光線涌入,刺得慕容昊瞇起了眼睛。
蕭無病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依舊是那身玄色常服,纖塵不染,與帳內(nèi)狼狽、絕望的氣氛格格不入。
他身后,跟著神情恭謹、如同最忠誠下屬的“慕容昊”(易容已烙印)。
真正的慕容昊看到那個與自己容貌一般無二,眼神卻如同深淵般空洞順從的“自己”,瞳孔驟然收縮,一股混雜著極致憤怒、荒誕和恐懼的情緒直沖頭頂。
“你……你這妖人??!”他嘶吼著,如同受傷的野獸,想要撲上去,卻被身邊的侍衛(wèi)死死按住。
蕭無病沒有理會他的咆哮,目光平靜地掃過帳內(nèi),最后落在真正的慕容昊身上。
“慕容昊?!彼穆曇粢琅f平淡,不帶絲毫火氣,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裁決之力,“大夏國祚,已盡。你,可認?”
“朕不認??!”慕容昊目眥欲裂,“你用妖法控制朕的替身,偽造文書,動搖軍心!此非戰(zhàn)之罪!朕不服!”
“敗,即是罪?!笔挓o病淡淡道,“你的戰(zhàn)術(shù),你的倚仗,在我眼中,洞若觀火,不堪一擊。認與不認,結(jié)果并無不同。”
他微微抬手,指向身旁的“慕容昊”(已烙印):“即日起,他便是慕容昊,大夏特別行政區(qū)最高行政長官,負責接管、安撫、改造舊夏疆官,推行華夏新政?!?/p>
真正的慕容昊看著那個“自己”,聽著那冰冷的宣告,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不僅失去了國家,連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存在,都要被眼前這個“復(fù)制品”所取代?這種剝奪,比死亡更讓他感到恐懼和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