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挫折并沒有讓她絕望,反而激起了她骨子里的倔強和好勝心。
她開始冷靜下來,反思此前的失誤,意識到光靠硬沖硬打和炫耀武力是行不通的。
在這江州地界,需要的是手腕、是計謀、是耐心,是需要找到那張無形大網(wǎng)的薄弱環(huán)節(jié),然后……精準地切入其中!
她目光重新變得銳利起來,開始仔細研究搜集來的關于江州各個幫派、商會、乃至官府內部的信息,尋找著那個可以打破僵局的契機。
周爺?shù)挠媱澖^不能在她這里掉鏈子!江州這塊硬骨頭,她朱雀,啃定了!只是需要換一種方式。
朱雀尚在營帳中對著簡陋的江州輿圖苦苦思索,試圖理清這錯綜復雜的地方勢力關系,尋找一個可供她這支外來力量楔入的縫隙。
然而,她還未理出頭緒,一場針對她手中那批足以令無數(shù)人瘋狂的糧食的危機,已悄然醞釀成熟,并如同張網(wǎng)的毒蜘蛛,開始向她收縮。
臨河縣城,漕幫分舵內堂。
燈火通明,桌上擺著幾碟精致小菜和一壺好酒,但圍坐的三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主位上的是漕幫臨河分舵舵主陶利,約莫四十歲年紀,面色精明,手指關節(jié)粗大,太陽穴微微鼓起,顯然武功不弱,眼神中帶著江湖人的狠辣和算計。
下首左邊,是臨河商會的主事樊德文,穿著綢緞長衫,體態(tài)微胖,一臉和氣生財?shù)哪?,但那雙小眼睛里閃爍的,盡是商人的狡黠和算計。
右邊,則是臨河縣最大的米行“豐裕號”的掌柜周永安,他面色焦黃,眼神銳利,盯著桌上的酒杯,仿佛那不是酒,而是白花花的大米。
“二位,”陶利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聲音沙啞,“那伙外來戶,尤其是那個穿紅衣服的娘們,手底下確實有點硬茬子,上次弟兄們在她手上吃了點虧。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她那幾十車糧食……可是真真正正的精米白面??!”他特意加重了“精米白面”四個字。
樊德文慢悠悠地呷了口酒,接口道:“陶舵主說的是。如今這光景,普通的糙米都價比黃金,這般品質的精糧……其價值,不可估量。若能掌握在我們手中,無論是平價售出賺取名聲,還是囤積居奇……呵呵,其中的利潤,二位想必都清楚?!彼f話總是帶著商人的圓滑,但目的卻赤裸裸的。
周永安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貪婪和一絲焦慮:“何止是利潤!我那‘豐裕號’庫里的存糧眼看就要見底了!市面上根本收不到糧!若是能得到這批糧食,不僅能解燃眉之急,更能讓我‘豐裕號’一舉壓過所有同行,徹底掌控臨河縣的米市!甚至……影響到州府的糧價!”作為米行掌柜,他對糧食的渴望最為直接和迫切。
陶利陰陰一笑:“周掌柜莫急。這糧食,既然到了我臨河縣地界,那就是咱們嘴邊的肉,豈有讓她一個外來戶帶走的道理?”
他頓了頓,看向樊德文,“樊主事,你是咱們臨河的智囊,說說看,這事兒該怎么操作才能又吃了肉,又不沾一身腥?”
樊德文放下酒杯,用手指蘸了酒水,在桌上畫了幾個圈:“硬搶,是最下乘的。那女人武功不弱,手下人也彪悍,就算能拿下,咱們損失也不會小,而且動靜太大,驚動了上面,不好收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