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吧,”陶利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仿佛飲下的不是茶,而是即將到來的血腥味,“這江州的水,要渾了!好戲,這才剛開場!”
……
鯊魚幫的水牢,建于總部最陰濕的地下,緊鄰著渾濁的江水。
牢內(nèi)光線昏暗,僅有幾支火把在墻壁上投下?lián)u曳不定。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霉味、水腥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冰冷的江水沒過小腿,刺骨的寒意不斷侵蝕著被關(guān)押者的體溫和意志。
朱雀和她手下幸存的十幾名弟兄,就被扔在了這樣的地方。他們背靠著濕滑冰冷的石壁,下半身浸在污濁的江水中,雙手被粗糙的麻繩反綁在身后。
最可怕的是,他們身上那些在戰(zhàn)斗中留下的傷口,一接觸到這骯臟的江水,立刻傳來一陣陣蝕骨鉆心的劇痛!
“呃啊——!”一個(gè)年輕弟兄忍不住發(fā)出痛苦的呻吟,他大腿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在江水浸泡下皮肉外翻,邊緣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腫脹,仿佛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蟲子在啃噬。
其他人也是咬緊牙關(guān),額頭青筋暴起,渾身因?yàn)閯⊥春秃涠蛔〉仡澏丁?/p>
傷口遇水,不僅加劇了疼痛,更可怕的是加快了潰爛和感染的速度。
在這缺醫(yī)少藥、環(huán)境惡劣的水牢里,這無異于被宣判了緩慢而痛苦的死刑。
朱雀的情況同樣糟糕。她肩頭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左臂幾乎抬不起來,冰冷的江水不斷刺激著傷處,讓她眼前陣陣發(fā)黑。
但她死死咬著下唇,甚至咬出了血,強(qiáng)迫自己保持清醒。她不能倒下,她是這些弟兄們的主心骨。
“冷……好疼……周爺,您收到信號(hào)了嗎?屬下……快要撐不住了……”
(鯊魚幫總部,聚義廳。
與地下水牢的凄慘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地上聚義廳內(nèi)的喧囂與得意。
少幫主沙慕侖換下了那身不倫不類的喜服,穿著一身錦袍,正唾沫橫飛地向端坐在虎皮大椅上的父親——幫主沙旺坤描述著白天的“豐功偉績”。
沙旺坤年約五旬,身材異???,面色黝黑,一雙眼睛開闔間精光四射,周身散發(fā)著如同深海巨鯊般的兇悍氣息,正是三品超凡境的威壓。
他聽著兒子的講述,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偶爾用手指敲擊著座椅扶手。
“爹,您沒看見,那朱雀小娘們一開始多倔!不過現(xiàn)在嘛,嘿嘿,關(guān)在水牢里,有她受的!等磨掉了她的銳氣,兒子再好好享用!”沙慕侖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