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明白!妾身告退!”崔鶯鶯此刻心潮澎湃,連聲音都輕快了幾分,退出去時,腳步也不像來時那般沉重了。
看著崔鶯鶯離去時那帶著一絲希望和感激的背影,“蕭無病”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既維持了蕭無病對外強勢、對內(nèi)蠻橫的人設(shè),又不動聲色地施恩于崔家,為自己埋下了一顆潛在的棋子。
這筆買賣,做得不虧。
至于崔鶯鶯是否會因此對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甚至搬回主屋……他并不在意。這后宅的溫情戲碼,對他而言,不過是權(quán)力棋盤上又一步閑棋罷了
……
崔鶯鶯從蕭府出來,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蕭無病突如其來的“關(guān)懷”和關(guān)于大哥調(diào)動的承諾,像一塊巨石投入她早已死寂的心湖,激起了巨大的波瀾。
她幾乎是一刻也等不及,立刻命車夫轉(zhuǎn)向,回了崔家老宅。
崔家老宅比起蕭府,顯得冷清許多,透著一股家道中落的蕭索。
崔鶯鶯的母親早已過世,父親年邁多病,常年臥床,如今當家的是她大哥崔浩楠,只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被困在俠山那苦寒之地。
崔鶯鶯在花廳里坐立不安地等了約莫一個時辰,才聽到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
簾子一掀,一個身著未換下的低級武官常服、風塵仆仆的漢子大步走了進來,正是崔浩楠。
他接到妹妹急召,還以為家中出了什么大事,一路快馬加鞭從城外駐地趕回,臉上還帶著汗水和焦急。
“鶯鶯!何事如此緊急?是不是爹他……”崔浩楠聲音洪亮,帶著軍旅之人的爽直,但眼神里滿是擔憂。
“大哥別急,爹沒事?!贝搡L鶯連忙起身,示意兄長坐下,又讓丫鬟奉上茶水。
她看著大哥被邊塞風霜磨礪得粗糙了許多的面龐,心中一陣酸楚,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將今日在蕭府偏廳與“蕭無病”的對話,原原本本地復述了一遍。
尤其重點強調(diào)了“西山銳健營副千戶”這幾個字。
崔浩楠剛開始聽著妹妹訴說蕭無病那番“倒打一耙”的混賬話時,眉頭緊鎖,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臉上滿是憤懣。
可當聽到最后關(guān)于他調(diào)動的部分時,他整個人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眼睛瞪得如同銅鈴,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
“什……什么?!京畿西山銳健營副千戶?!”崔浩楠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diào),他一把抓住妹妹的胳膊,急切地求證:“鶯鶯,你……你沒聽錯?妹夫他……蕭指揮使他真的親口答應(yīng)了?要調(diào)我去西山銳健營?”
那可是西山銳健營!天子腳下,京畿禁軍中的精銳!
雖然同樣是副千戶,但身處帝都核心圈層,接觸的都是達官顯貴,消息靈通,機會眾多,遠非俠山那等偏遠苦寒之地可比!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