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林默就醒了。
他摸了摸懷里的木片,指尖傳來熟悉的粗糙觸感,心里卻依舊沉甸甸的——昨晚他一夜沒睡好,總覺得眼睛里的紅色還沒褪去,閉上眼睛,甚至能隱約看到張教頭身上那股土黃色的“氣”。
“必須找到答案。”林默咬了咬牙,起身穿上衣服。他想起昨天傍晚時(shí),自己盯著巷口的槐樹,居然能看清樹葉背面的紋路,甚至能聽到樹洞里蟲子爬動的聲音——這種奇怪的感知,讓他既恐懼又好奇,他總覺得,這一切變化都和“力量”有關(guān),而想要弄清真相,或許只能去沒人的地方找找線索。
青風(fēng)鎮(zhèn)外的后山,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去處。
他沒敢告訴張婆婆,只是留了張字條,說自己去山里撿些柴火,然后揣著木片,悄悄出了門。
清晨的后山,彌漫著淡淡的霧氣,松樹葉上掛著露珠,踩在地上沙沙作響。平時(shí)很少有人來這里,一來是山里有野獸,二來是傳聞后山深處有“精怪”,鎮(zhèn)上的老人都不讓孩子靠近。
林默走得很小心,他順著山路往上走,眼睛警惕地盯著四周。奇怪的是,平時(shí)讓他害怕的鳥鳴聲、蟲叫聲,現(xiàn)在聽起來卻格外清晰,甚至能分辨出聲音來自哪棵樹、哪個(gè)方向。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似乎縈繞著一絲微弱的暖意,走到有露珠的草旁,露珠居然會輕輕避開他的手指。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默皺著眉,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
走了大約半個(gè)時(shí)辰,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前面的草叢里,有一串奇怪的腳印。
那腳印很小,看起來不像是野獸的,也不像是人的——腳印的形狀很規(guī)整,邊緣帶著淡淡的綠色,像是被什么東西“印”在地上的,而且每一步的距離都一模一樣,不像是正常走路留下的痕跡。
“這是什么腳印?”林默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腳印邊緣的泥土,泥土居然是溫的,比周圍的土溫高出不少。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順著腳印的方向往前走。腳印一直延伸到后山深處的一片松林里,越往前走,周圍的霧氣越濃,空氣也變得越來越暖,甚至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像是草藥又不是草藥的香味。
突然,前面?zhèn)鱽硪魂囕p微的“嗡嗡”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震動。林默心里一緊,握緊了懷里的木片,悄悄撥開前面的松樹——
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愣住了。
松林中間,有一塊巨大的黑色石壁,足足有兩丈高、三丈寬,石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紋路和圖案。那些紋路像是在流動,隱隱泛著淡綠色的光,“嗡嗡”聲就是從石壁里傳出來的。圖案則比他懷里木片上的復(fù)雜得多,有各種各樣的拳腳招式,還有一些奇怪的圓圈和線條,看起來像是某種陣法。
更讓他驚訝的是,石壁周圍的草木長得異常茂盛,比山里其他地方的植物高出一大截,葉子綠油油的,像是被精心澆灌過一樣。
“這……這是什么地方?”林默慢慢走近石壁,一股溫暖的氣流撲面而來,他丹田處的暖意突然變得活躍起來,順著經(jīng)脈流遍全身,讓他舒服得差點(diǎn)哼出聲。
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石壁上的紋路——指尖剛碰到,一股信息流就突然涌入他的腦海,雖然模糊,卻讓他瞬間明白了一些事情:這些圖案是更完整的“修煉法門”,比木片上的三式招式多了很多內(nèi)容,有如何引導(dǎo)體內(nèi)的“氣”,如何讓“氣”變得更強(qiáng),甚至還有一個(gè)叫“煉氣”的境界劃分。
“煉氣……筑基……”林默喃喃自語,這些詞語他從未聽過,卻覺得異常熟悉,仿佛天生就該知道一樣。
他按照石壁上的圖案,試著調(diào)整體內(nèi)的“氣”——之前他只能讓“氣”跟著拳腳流動,現(xiàn)在按照圖案上的方法,“氣”居然能在經(jīng)脈里循環(huán)起來,每循環(huán)一圈,“氣”就變得更強(qiáng)一分,丹田處的暖意也更濃一分。
就在他沉浸在修煉的感覺中時(shí),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說話聲。
“就是這里!我昨天看到那小子往這邊走了!”是疤臉少年的聲音,“教頭說了,他肯定在練邪術(shù),我們這次多帶幾個(gè)人,一定要抓住他!”
林默心里一慌,連忙轉(zhuǎn)過身,只見疤臉少年帶著十幾個(gè)武館弟子,手里拿著木棍和繩索,正朝著他這邊走來。他們身后,還跟著幾個(gè)鎮(zhèn)上的獵戶,手里拿著弓箭,臉色嚴(yán)肅。
“林默!你果然在這里練邪術(shù)!”疤臉少年看到石壁上的紋路和淡綠色的光,還有林默身上隱隱流動的“氣”,頓時(shí)大喊起來,“大家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獵戶們看到石壁上的詭異紋路,還有林默身上的異常,都下意識地舉起了弓箭,箭頭對準(zhǔn)了林默。他們常年在山里打獵,對“詭異”的東西格外警惕,石壁上的綠光和“嗡嗡”聲,讓他們想起了老人說的“精怪巢穴”。
“我沒有練邪術(shù)!”林默急忙解釋,“這只是一種修煉的方法,不是邪術(shù)!”
“還敢狡辯!”疤臉少年一揮手,“大家上!抓住他,教頭有賞!”
十幾個(gè)武館弟子立刻沖了上來,木棍朝著林默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