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風鎮(zhèn)的恐慌,在一夜之間蔓延到了每個角落。
天還沒亮,鎮(zhèn)口的老槐樹下就圍滿了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焦慮和恐懼。疤臉少年站在人群中間,唾沫橫飛地講述著后山的“詭異景象”,他故意把石壁的綠光說得像“鬼火”,把霧氣中的影子形容成“吃人的精怪”,甚至添油加醋說林默“眼睛一紅,就能吸走人的精氣”。
“我親眼看到的!那小子的手碰到石壁,就有綠光往他身體里鉆,手腕上還長了怪紋路!”疤臉少年說得繪聲繪色,手舞足蹈,“要是不趕緊把他抓起來,把后山的邪物燒了,咱們青風鎮(zhèn)早晚要被他禍禍了!”
“是啊是?。 比巳豪锪⒖逃腥烁胶?,“我家娃昨晚哭了一夜,說看到窗外有影子晃,肯定是后山的精怪跑下來了!”“張教頭呢?快讓張教頭想想辦法?。 ?/p>
議論聲中,張教頭帶著十幾個武館弟子,還有鎮(zhèn)上的三位老武師走了過來。這三位老武師是青風鎮(zhèn)的“活招牌”,最年長的王武師已經七十多歲,據說年輕時能一拳打死老虎,平時很少露面,這次也是被鎮(zhèn)民的恐慌驚動,才同意出山。
“大家安靜!”張教頭雙手一壓,人群立刻安靜下來,“今天我?guī)漯^弟子和三位老武師去后山,一是查清那石壁和林默的底細,二是若真有邪物,就把它除了,保青風鎮(zhèn)平安!”
“好!張教頭英明!”人群里爆發(fā)出一陣歡呼,鎮(zhèn)民們紛紛回家拿鋤頭、鐮刀,要跟著一起去后山——人多勢眾,他們心里也能踏實些。
很快,一支幾十人的隊伍就浩浩蕩蕩地朝著后山出發(fā)了,隊伍里有武館弟子、老武師,還有拿著農具的鎮(zhèn)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除邪”的決心,只有少數人眼神里藏著對未知的恐懼。
而此時的后山松林里,林默正坐在石壁前,眉頭緊鎖。
他已經在這里待了一夜,按照石壁上的功法修煉,體內的“氣”又強了幾分,手腕上的綠色紋路也更清晰了,甚至能隨著“氣”的流動微微發(fā)光??伤舶l(fā)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每當他修煉到關鍵處,空氣中就會出現一股冰冷的“氣”,這股“氣”和石壁的暖氣相沖,讓他的經脈隱隱作痛,腦子里還會閃過一些混亂的畫面:血流成河的村莊、互相殘殺的修士、被黑霧籠罩的大地……
“這些畫面是什么?”林默揉了揉發(fā)脹的額頭,心里滿是疑惑。他總覺得這股冰冷的“氣”很危險,像是某種災難的預兆,可他又不知道該怎么避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林默心里一緊,站起身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幾十個人正朝著松林走來,為首的正是張教頭和三位老武師。
“他們還是來了?!绷帜Я艘а溃站o了拳頭。他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只能硬著頭皮應對。他按照石壁上的功法,調動體內的“氣”,手腕上的綠色紋路發(fā)出淡淡的光,瞳孔也再次泛起微紅。
很快,張教頭等人就走進了松林,看到林默,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眼神里充滿了警惕。
“林默,你可知罪?”張教頭往前一步,聲音洪亮,“你修煉邪術,引動后山邪物,擾亂青風鎮(zhèn)安寧,今日我們就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禍根!”
“我沒有修煉邪術!這是正常的修煉法門!”林默急忙辯解,“那石壁也不是邪物,它能讓人變強,只是需要控制好體內的‘氣’!”
“休要狡辯!”旁邊的王武師突然開口,他拄著一根鐵拐杖,眼神銳利地盯著林默,“老夫練了六十年拳腳,從未聽過什么‘修煉法門’能讓人眼睛變紅、身上長怪紋!你身上的‘氣’陰冷詭異,分明是邪術無疑!”
王武師說著,突然舉起鐵拐杖,朝著林默的方向一揮——拐杖帶起一陣風,空氣中的冰冷“氣”突然變得濃郁起來,朝著林默涌去。
林默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到頭頂,腦子里的混亂畫面再次浮現,甚至聽到了隱約的慘叫聲。他下意識地往后一躲,同時調動體內的暖氣,朝著冰冷“氣”撞去。
“砰!”
兩股氣息相撞,發(fā)出一聲悶響,周圍的松樹葉子紛紛落下,地面上的石子也被震得跳動起來。林默后退了兩步,胸口一陣發(fā)悶,而王武師也皺了皺眉,握著拐杖的手微微發(fā)抖——他沒想到林默的“氣”居然這么強,連他都被震得手臂發(fā)麻。
“這小子的邪術果然厲害!”張教頭臉色一變,對著眾人喊道,“大家一起上!別給他機會!”
幾十個人立刻沖了上來,有的揮舞著木棍,有的拿著鋤頭,還有的拉弓搭箭,朝著林默攻擊。
林默不敢怠慢,他按照石壁上的招式,在人群中穿梭閃避。他的動作越來越快,體內的暖氣也越來越活躍,手腕上的綠色紋路光芒更亮,偶爾碰到攻擊他的人,對方就會被一股暖流彈開,摔在地上。
可他也發(fā)現,隨著戰(zhàn)斗的進行,空氣中的冰冷“氣”越來越濃,腦子里的混亂畫面也越來越清晰,甚至開始影響他的判斷——有好幾次,他差點誤把鎮(zhèn)民當成了畫面里的“敵人”,幸好及時回過神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绷帜睦锇档?,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可能會失控,而且對方人多勢眾,他遲早會體力不支。
就在這時,石壁突然再次發(fā)出“嗡嗡”聲,淡綠色的紋路光芒暴漲,比上次更亮,甚至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罩,將整個松林籠罩起來。光罩里,無數細小的綠色光點飛舞,像是螢火蟲,而那些冰冷的“氣”則被光罩擋住,在外面凝聚成黑色的霧氣,隱隱形成了一張張扭曲的人臉。
“那是什么?”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驚恐地看著光罩外的黑色霧氣和人臉。
王武師臉色慘白,突然跪了下來,對著光罩磕了三個頭,聲音顫抖:“量劫……是量劫的預兆!老夫年輕時聽師父說過,當天地間出現‘劫氣’,就會有大災難降臨,生靈涂炭,萬物毀滅!”
“量劫?”張教頭和其他人都愣住了,他們從未聽過這個詞,卻從王武師的語氣里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