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嘟起嘴,「娘你有了外孫就不疼我了!」
柳氏聽得好笑又好氣,戳了她額頭幾下。
今兒沒什么事情,柳氏在端王府里留了一天,和阿竹說了很多家常。靖安公府現(xiàn)在還在守孝中,嚴祈華約束家族弟子,頗為嚴格,連素來得老太爺寵的嚴祈安也不敢忤逆這個大哥,便得靖安公府十分平靜。說完了靖安公府,柳氏又說起了娘家柳家。
「你三表哥今年也十九歲了,你舅舅說等他回來,便要為他說門親事了,聽聞已經(jīng)看中對象,只待昶哥兒回來,便要上門提親?!?/p>
阿竹瞪大了眼睛,「三表哥這幾年不是一直在外游學么?今年會回來?」而且柳昶那情商,他真的會這般快成親么?感覺柳昶挺有主見的,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約,恐怕他也會有法子讓父母聽取他的意見,等他滿意了才去說親吧?
「當然了,你舅舅可不是讓他去玩的,讓他去見見世面罷了,時間到了自然要回來,準備下一次科舉考試?!?/p>
阿竹不免想到了自己和昭萱郡主的相識,便是由柳昶開始。當時在枯潭寺里主動上來攀談的小姑娘,嬌花一般可愛又直爽,現(xiàn)在卻在深宮中病弱不堪。雖然這些年她沒再提過柳昶,但在她心里,柳昶其實是個特殊的存在吧?
她若是知道柳昶將要成親,會如何呢?
待下次阿竹再進宮,特地說了這件事情。阿竹并不想瞞她,昭萱郡主最不需要旁人善意的隱瞞,寧愿直接知道事實。
昭萱郡主只是沉默了下,便笑道:「其實我已經(jīng)記不得他長什么樣了,只記得他笑起來真是好看?!?/p>
阿竹點頭,「確實,我那三表哥笑起來就金光燦燦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拜了佛祖,恐怕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p>
「是啊,特別的人總會留下特別的印象,但也不是忘不掉。」昭萱郡主將一朵開得燦爛的迎春花插入花瓶中,然后轉(zhuǎn)頭朝阿竹笑道:「那些不過是童年時期的一時孩子氣罷了,你不必為我擔心,我現(xiàn)在很好?!?/p>
當生活中處處是苦難,連生存都要步步為營時,誰還會在意那些情情愛愛之事?
真的很好么?
恐怕終究有所遺憾罷。
阿竹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郁郁了幾天后,終于在從江南運送來的一船貨物讓她開心起來。
當一輛輛馬車裝著貨物從巷口駛?cè)攵送醺畷r,端王府一時間受到了極大的關(guān)注。
阿竹也沒在意端王府此時的高調(diào),因為這是陸禹吩咐的,所以在所有人猜測馬車里的那些東西是什么時,阿竹已經(jīng)帶著特地精心挑選出來的東西,讓人送進了宮里頭,當作孝敬宮中的長輩了。
這批東西中,大多數(shù)以異域珠寶首飾為主,也有很多漂亮的手工藝品,其中象牙、水晶等也有,這也是去海外各國以物易物得來的,用便宜的絲綢緞子陶瓷等換得那些寶石黃金。而這些寶石黃金,是海外某個國家的特產(chǎn),因為產(chǎn)出多,便也不值錢了,一罐茶葉便能換上十幾枚寶石,一匹綢緞能換幾斤黃金。
當承平帝在鳳翔宮里看到那幾箱差點閃瞎人的珠寶水晶時,眼睛也跟著閃了下。
皇后笑得十分歡欣,說道:「皇上快過來瞧瞧,這是禹兒特地讓人送過來孝敬咱們的,據(jù)聞是從海外帶過來的,只用了一些常見的瓷器茶葉的絲綢換的呢。想不到這海外的珠寶黃金這般便宜,聽端王妃說,他們的船隊抵達了一個國家,是專門出產(chǎn)黃金的,那里的黃金多得都不值錢了……」
皇后絮絮叨叨著,承平帝的神色已經(jīng)從驚呆狀變成了深思,看著這堆東西,他終于知道如何解決國庫空虛的問題了。
當阿竹接到宮里的旨意,承平帝宣她到乾清宮問話時,便知道事情的發(fā)展好像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好。
壓下心中的興奮,阿竹忙打起精神來,讓人為她打扮更衣后,出門前親了親胖兒子的臉,為自己打了打氣,然后雄赳赳、氣昂昂地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