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沒責(zé)罰她,讓人絞了干凈的帕子過來給胖兒子擦臉,笑道:「豚豚是哥哥了,以后不能這么愛哭了哦。」
胖兒子小臉哭得紅紅的,攀著阿竹的手站起來,湊過臉蛋去親她的臉,阿竹也笑著在他胖臉蛋上親了下,然后脖子便被孩子的兩條小胳膊環(huán)住,胖兒子將臉緊緊地埋在她頸間,整具小身子都快窩在她懷里。
旁邊的丫鬟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母子倆,擔(dān)心小世子壓到王妃的肚子。
阿竹發(fā)現(xiàn)胖兒子黏她黏得緊,也知道這幾日她為了安胎和外邊的事情,難免疏忽了他,心里也覺得對不起他,將他好生地抱了一回。
阿竹正抱著胖兒子小聲安慰著,突然見翡翠拎著裙子進來,跑得氣喘吁吁,卻一臉驚喜地道:「王妃,王爺回來了!」
阿竹驚喜地看著門外,抱著胖兒子就要起身,旁邊的丫鬟嬤嬤嚇得驚叫「王妃」,可不敢讓她抱著孩子。她想將胖兒子放下,但小家伙此時黏她黏得緊,根本不肯放開她,緊緊地摟著她的脖子,像牛皮糖一樣,拔不下來。
就這么折騰中,陸禹已經(jīng)走進來了。
「王爺!」阿竹抱著胖兒子坐在炕上,沒法走過去,但眼睛卻一直盯著他。
陸禹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是失了血色,但精神不錯。他大步走過來,將他們母子倆一起圈到懷里,一手抱過胖兒子,一手抱著妻子,分別在他們臉蛋上親了下,宛若像一個尋常回家的丈夫般,嬌妻稚兒在懷里。
胖兒子已經(jīng)有十天沒見陸禹了,但是依然記得他,見著他就興奮地揮舞著胖手叫嚷著:「爹爹,爹爹~~」
阿竹看了眼湊過小豬嘴在陸禹臉上涂口水的胖兒子,忍不住笑道,「王爺,兒子認(rèn)人的本事不錯,一定是像我!」
陸禹聽出她言下之意,笑著摸了摸胖兒子的腦袋。
是夜,哄睡了胖兒子后,阿竹掀著陸禹的衣服查看他身上的傷勢,眼睛酸澀,差點又掉下眼淚來。
胸前的繃帶解開,那道猙獰的刀傷貫過胸膛,與白晰如玉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現(xiàn)在還有泛著白的血肉,可見當(dāng)時他受傷之重。然后又查看他的肩背、手臂,都有細碎的傷痕,還有右手上,從虎口裂開的傷,應(yīng)該是當(dāng)時整夜不停地廝殺,拿兵器留下的。
「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龟懹碛H吻她的眼睛,這雙眼睛一濕,他心頭就有些慌。
阿竹悶悶地發(fā)出了個鼻音,抽抽鼻子,拿藥給他抹,動作十分輕柔,即便被那藥味與淡淡的血腥味弄得胃部不舒服,仍是堅持給他上完了藥,方抱著盂盆吐。
見她如此受罪,陸禹忙將衣服穿上,過去拍撫著她的背。
「我沒事了,吐吐就好?!拱⒅竦纳裆行┚氲?,精神也不怎么好。這十天即便他時常讓人傳遞消息回來,仍是讓她十分擔(dān)心,夜不能寐。
等她重新漱了口,躺在床上,陸禹默默地將她抱在懷里,將頭埋在她的胸口間,一時間無話。
「胖竹筒,你可是后悔?」
阿竹正撫著他的長發(fā),突然聽到他沙啞地開口,愣了下,不知道他問什么,但卻堅定道:「自然不后悔的?!鼓艿盟娜獾暮亲o寵愛,她有什么可后悔的?
陸禹攬著她的手緊了緊,然后方嘆息一聲,輕輕地撫著她的背脊,說道:「幸好你無事……我將你丟下了,是我不對,幸好你無事。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
阿竹笑著抑頭親了下他的唇角。
這一夜,終于可以有個好眠了。
八月金秋,秋風(fēng)送爽。
中秋過后,宮里正式舉行了策封儀式,陸禹正式封為了太子,阿竹成了新鮮出爐的太子妃,胖兒子也成了皇太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