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合巹酒,又在喜娘在唱答下完成了應(yīng)有的儀式后,紀顯袍子一撩,便道:「我去敬酒,你們好生伺候夫人歇息?!?/p>
眾人:「……」
等紀顯離開后,喜娘同情地看了眼坐在新床上的新娘子,看著柔柔弱弱的,那雙眼睛盈盈地看過來,說不出的幽怨婉轉(zhuǎn),連她都心疼了,覺得她被許配給這樣的男人真是糟蹋了,只是這些都是命啊,看著是她高攀,可是里面那些門道兒,京城里誰不知道,只是沒在嘴上說罷了。
喜娘和丫鬟們也依次下去守到門外,屋子里只剩下嚴青菊和四個陪嫁的丫鬟丹寇、丹橘、丹霞、丹云。
京城的十月份已經(jīng)進入初冬,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眼看著就要下雪了,壓得人心頭沉甸甸的。新房里雖然燒了地龍,但是人坐得久了,也會感覺到僵冷。
丹寇見嚴青菊木木地坐在那里,忙扯了下身邊的丹橘,說道:「姑娘,奴婢去打盆熱水來給您洗臉,丹橘也去弄得暖手爐過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別讓姑娘冷著。丹霞、丹云,你們在這里伺候夫人?!?/p>
嚴青菊看著兩個丫鬟,點了點頭。
丹寇先是幫她取下鳳冠,將上了頭油的發(fā)散下來,方和丹橘出去。
丹寇剛出門,便見著一個穿著嶄新褚紅色衣裳的小廝,個子矮小,但臉上堆著笑,看著也頗為親切。見到丹寇兩人出來,忙搓著有些發(fā)冷的手過去,說道:「兩位姐姐是夫人身邊的得用人吧?我叫紀山,是爺身邊伺候的小廝,兩位姐姐怎么稱呼?」
聽到是姑爺身邊的小廝,丹寇知道自家姑娘想要在這府里立足,自然要先和紀顯身邊伺候的人打好關(guān)系,臉上也堆起了笑容,熱情地道:「我叫丹寇,她叫丹橘,正想去打些熱水給夫人凈臉?!?/p>
紀山聽罷,忙道:「這種事情只須要吩咐一聲便行了,耳房里有小丫頭看著小爐子,應(yīng)該有火?!?/p>
紀山帶著兩人去耳房,不過卻沒看到什么小丫頭,小爐子上架著個水壺,壺里有些水,卻不夠用來兌開洗漱。紀山有些尷尬,見兩個丫鬟都冷眼看著,忙道:「今天婚禮,硯墨堂的人手不夠,許是小丫頭被叫走了,你們等著,我去廚房弄壺水回來。」
等紀山忙不迭地跑開后,丹橘滿臉怒火地道:「丹寇姐姐,這分明是瞧不起咱們家姑娘?!?/p>
丹寇比較冷靜,這種事情她早有心里準備,說道:「看來這硯墨堂的人心可不齊啊。」
等紀山回來后,丹寇見他陪笑的臉,也不惱,拉過水壺后又道:「天氣有些冷,爺也不知道何時會回房,咱們姐妹倆還想給夫人弄個暖手爐,要麻煩紀山兄弟了?!?/p>
紀山忙不迭地又點頭,勤快地去張羅了。
丹寇很快便端著一盆兌好的熱水進屋子伺候主子洗漱,將剛才的事情說了,見主子垂著臉慢慢地卸妝,不發(fā)一語,心里也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不好說話。
等嚴青菊在丫鬟的伺候下凈好臉,換上一身寬松的便服坐著時,丹橘也回來了,不僅拿回了暖手爐,而且還有一個食盒。現(xiàn)在天氣冷,新房里的八仙桌上擺著的食物早已經(jīng)冷卻了,自然無法入口,而這食盒不用說,也是紀山的功勞了。
食物是一碗熱騰騰的湯面,還有些小菜配著,對于餓了半天的人來說,不蒂于珍饈美味。嚴青菊自幼常聽她三姐姐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從來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也沒計較什么,在兩個丫鬟的伺候下直接開吃。
「這鎮(zhèn)國公府果然是一群沒教養(yǎng)的,從這下人的態(tài)度可觀一二。」丹橘心里有些惱火,抱怨道:「虧得這墨硯堂還是世子的居所,可是那些奴才仆婦們個個都向著東西院那里,叫他們弄個暖手爐也說沒空,若不是紀山直接出面,這湯面我也弄不來?!?/p>
丹橘冷笑道:「他們不過是欺咱們姑娘是新婦,抹不開臉,不好動手罷了。這下馬威也特掉份兒。」
嚴青菊慢條斯理地將一碗湯面都吃完了,連小菜也不剩,端的好胃口,聽到兩個丫鬟的話,方道:「沒事,他們張狂不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