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紀顯用很直率誠實的行動告訴她,他就是這種脾氣,不喜歡遮掩,有什么就說什么,所以也莫怪于旁人會覺得他脾氣太壞,私德不修。
「去給老太君她們請安?!?/p>
「不用去了?!辜o顯用丫鬟呈上來的濕毛巾擦臉,回答道:「老太君身子不爽利,免了咱們請安?!?/p>
嚴青菊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逝,然后心里冷笑,不管是真不爽利還是假不爽利,紀老太君也實在是不給面子,她才嫁過來第二天,就做這種事情,怕是要落她的面子。夫妻一體,她沒面子,紀顯自然也沒面子。
紀顯渾不在意地道:「既然她們說不用去請安,你就安生呆著,別去自討沒趣?!?/p>
嚴青菊垂下眼瞼,溫順地道:「聽爺?shù)摹!?/p>
紀顯十分滿意她的聽話,探手將她抱了起來。
嚴青菊驚呼一聲,扭頭便看向房里的丫鬟,除了丹寇丹橘目瞪口呆外,其余的丫鬟們都低下了頭,連那幾個通房丫鬟也低頭不語。這些人的態(tài)度讓她好一頓琢磨,爾后又有些明白了。
「你倒是乖。」紀顯捏著她的下巴,審視這張眉眼柔怯的臉,怎么看都覺得這女人非常惹人憐惜,這水汪汪的眼睛仿佛他再用力一點,就會梨花帶淚。
嚴青菊心臟不爭氣地跳了下,聞著他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控制著自己害怕的反應(yīng),怯怯地看著他。
紀顯看了她一會兒,終于將她放下。
紀顯有五天的婚假,不過他顯然沒有新婚時該有的柔情蜜意,更不會與新婚妻子舉案齊眉,或者一天都與她黏在一起,而是用完早膳后,便出去了,直到晚上才回來。
嚴青菊心里松了口氣,紀顯的存在感太強,而且不僅兇戾,心思也深沉。在這樣的男人面前,她不得不努力控制自己的反應(yīng)來迎合他。這種男人她生平第一次所見,與家里的父兄叔伯們都不同,害怕的同時,也莫名地激起一種反抗意識。
想罷,她搖了搖頭,坐在軟榻上,翻起那本花名冊。
不管鎮(zhèn)國公府的水有多深,她都要將這府里掌控住,絕了后顧之憂,才能在觀望京中局勢發(fā)展的同時,幫上她的三姐姐的忙。
從決定嫁給紀顯開始,她便有了打算,只是這打算沒有人知道。
很快便到了回門的日子。
早上去拜別長輩的時候,老太君臉色并不是很好,老夫人坐在那兒倒是顯得慈詳,鎮(zhèn)國公不見人影,其他人被略過了。
紀老太君的臉色不好也能猜測一二,原本她欲要借生病敲打紀顯,誰知道人家都不當(dāng)一回事,直接讓管家的孫媳婦斷了對硯墨堂的日常供應(yīng),可人家碩墨堂也不當(dāng)一回事情。等他們打聽了才知道,紀顯直接讓紀山拿銀子讓硯墨堂的管事去采買了,對公中的月例仿佛十分看不上。
紀老太君有些氣悶,看著低眉順眼地跟在紀顯身后的嚴青菊,這兩天她縮在硯墨堂里不出來,連妯娌去請她,也沒應(yīng),看不出是個什么性兒,倒是這討厭的僧孫全然不將她當(dāng)一回事,倒是教她沒病也氣出病來。
「老太君既然沒有吩咐,孫兒便去了?!辜o顯說道。
紀老太君臉皮抽搐了下,本想說些什么,又聽得他說:「若是時間耽擱了,誤了回門的時辰,也不知道嚴老太君會不會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