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手表。
對方停在原地,將手表戴好,隨后皮鞋鞋跟才又落在地面,發(fā)出清脆的叩擊聲。地面上拉長的影子也一點點往遠處挪,直到消失在視野范圍內(nèi)。
吱呀。門關(guān)上了。
沈柚依舊一動不動。
他防備地垂眼盯著大理石地板倒映出來的光線,外面一片安靜,連呼吸聲都聽不見。直到約定好五分鐘的時間,門外響起熟悉的腳步,沈柚腦中的弦才終于放松了些。
“哥?”他聽見陸續(xù)的聲音。
沈柚松了一口氣。繃緊的肩背倏地舒緩下來,一顆心好像落回了實處。他抬手,步履沉重地推開門。
就在那一剎那,他耳邊有人忍俊不禁地輕笑了一聲,喟嘆一般:“……Alice。”
沈柚瞳孔驟然縮緊。
他遽然后撤,身體比大腦先動,左肩猛地往后沉,借著慣性就要往前攻去,卻啪地一聲,打落了什么東西。電光火石間,冰涼的槍口已經(jīng)抵住了他的太陽穴,把他釘在了原地。
槍口很穩(wěn),慢慢地在他臉頰上蹭了蹭。
“這個代號很漂亮,很適合你。”對方的語氣很平和,甚至還有點閑聊的意思,“別動,要是這一槍打出去,你的臉就不好看了。”
熟悉的煙草氣味,帶著木質(zhì)調(diào)的醇厚,涌進沈柚的鼻腔。眼前的男人裹在灰色西裝里,袖口露出的腕表表帶泛著低調(diào)的金屬光。銀色面具覆在臉上,邊緣貼合著顴骨線條,只露出線條分明的下巴與微揚的唇角。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勾起了一些并不美好的回憶。
沈柚問:“杜南洲?”
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沒有半分問句該有的試探或起伏,連點多余的起伏都沒有。
對方幽幽嗯了一聲。
“用了一點小伎倆,就把你騙出來了?!彼吡颂叩孛嫔系淖兟暺?,好笑又有點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好像很依賴這個男人,他這么讓你有安全感嗎?聽到他的聲音,就乖乖往外走,連警惕都忘記了。”
“……之前在賭場門口動手腳的,也是你吧?!鄙蜩掷涞?,“你想干什么,直接說吧?!?/p>
“也是。這里不太像能說話的地方?!倍拍现扌α艘幌抡f,“先把東西給我吧。”
沈柚皺起眉,裝作聽不懂:“什么東西?”
“別裝傻。根據(jù)我對你的了解,喬謁白的房間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過了吧。你偷的藥,拿出來?!?/p>
僵持片刻,杜南洲說:“我知道開槍對你沒用?!?/p>
“我這里有一份檔案,還沒有來得及放出去,你應(yīng)該很感興趣?!?/p>
泛著凜冽冷光的屏幕猝不及防出現(xiàn)在沈柚眼前,刺眼的光線像針一樣扎進眼底,他眼球猛地收縮,視線都跟著發(fā)花。下一秒,身體像是被凍住般不由自主地僵硬,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