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集會,放勛遇到一位來自遙遠(yuǎn)東方的商人。那人帶來的絲綢柔軟光滑,色澤艷麗如朝霞。放勛用二十壇米酒和半袋珍珠換得半匹絲綢,將它供奉在社壇上。當(dāng)微風(fēng)吹動絲綢,在場的人都發(fā)出驚嘆。這讓放勛意識到,世界遠(yuǎn)比他想象的廣闊,而集市,正是連接不同天地的紐帶。
在方勛的推動下,集市還衍生出獨特的文化。每到月圓之夜,人們會在集市中央舉行歌舞盛會。北山人表演豪邁的狩獵舞,南山人吟唱婉轉(zhuǎn)的采藥歌,河濱部落則展示精妙的漁獵技巧。放勛讓人將這些歌舞記錄下來,編成《集市之樂》,在祭祀時表演。
歲月流轉(zhuǎn),方勛的鬢角染上白霜,但他依然每日巡視集市。看著滿載而歸的人群,聽著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他知道,這個誕生于社壇下的集市,已成為文明生長的沃土。那些堆積如山的貨物、不斷完善的規(guī)則、日益豐富的文化,都是漢先民邁向更高文明的堅實腳印。
某個清晨,放勛站在社壇上,望著薄霧中漸漸熱鬧起來的集市。朝陽為攤位上的貨物鍍上金邊,人群的喧鬧聲與陶罐碰撞聲交織成歡快的樂章。他輕撫著社壇上的柏樹,粗糙的樹皮如同歲月的刻痕。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未來——集市將如星火燎原,照亮更廣闊的天地,而漢先民的文明,也將在這不斷的交流與融合中,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仲秋的斜陽為社壇的柏樹梢鍍上金邊,放勛站在黃土夯筑的高臺上,蒼勁的脊背挺直如標(biāo)槍。臺下聚集著來自十幾個部落的首領(lǐng)與族老,倉頡握著刻滿符號的獸骨板侍立一旁,新燒制的陶罐在人群中傳遞,陶壁上魚紋在暮色里若隱若現(xiàn)。
今日召集諸位,是要講講這社壇下的集市。放勛的聲音如青銅鐘般渾厚,他抬手指向人聲鼎沸的集市場地,滿載獸皮的馴鹿車與堆滿草藥的竹簍正在交錯,諸位請看,北山的皮毛能換來南山的柴胡,河濱的玉石又能換到咱們的陶罐,這便是的妙處。
人群中響起窸窸窣的議論。南山部落的老巫醫(yī)拄著棗木杖顫聲問:大首領(lǐng),以往咱們翻山越嶺換物,雖費些腳力,卻也安穩(wěn),為何非要聚在一處?
放勛走下高臺,拾起塊圓潤的鵝卵石在掌心摩挲:老巫醫(yī)可知,上月北山獵戶用三張鹿皮,只換到三顆干癟野果?他將石子拋向遠(yuǎn)處,驚起一群啄食粟米的麻雀,分開交易,難免被貪心之人鉆空子。但當(dāng)眾人聚于社壇之下,在神靈注視下公平交換,就能讓每張獸皮、每株草藥都有它該有的價值。
倉頡適時舉起獸骨板,新刻的符號在夕陽下泛著白光:大首領(lǐng)與諸位定下的貝殼計數(shù)法,已刻在這里。十枚小貝換一捆柴火,百枚小貝換一頭羊,從此再無糊涂賬。他指著板上形似貝殼的符號,又畫出陶罐與鹿的圖案,這些符號不僅能記賬,還能把集市的規(guī)矩傳給子孫。
河濱部落的年輕首領(lǐng)突然發(fā)問:若有人在集市上爭斗搶奪,壞了規(guī)矩怎么辦?話音未落,人群中已響起附和聲。
放勛轉(zhuǎn)身望向社壇,柏樹上懸掛的貝殼項鏈在風(fēng)中輕響:集市是天地賜福之處,觸犯規(guī)矩者,先在社神前跪誦三遍集市之法,再罰守社壇三月。他從腰間解下青銅短匕,寒光一閃,若有惡意傷人者,這匕首便會削去他交換的資格,三年不得踏入集市半步。
人群安靜下來,唯有遠(yuǎn)處傳來孩童追逐的笑鬧。放勛放緩語氣:但集市的好處,遠(yuǎn)不止物物相易。他指向正在交流制陶技藝的匠人,看那些陶工,北山人教會咱們在陶土中摻細(xì)沙,咱們則把彩繪紋樣傳給他們。不同部落的智慧,就像渭水支流匯入大河,越聚越多。
倉頡在獸骨板上快速刻畫,抬頭補充:前日有位商人帶來東方的絲綢,色澤艷麗如朝霞。若沒有集市,咱們哪能見到這般稀罕物?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更別說那些新創(chuàng)的詞匯、計數(shù)的法子,都在集市上生根發(fā)芽。
暮色漸濃,社壇四周的火把被點燃。放勛望著跳躍的火光,想起初設(shè)集市時那個換不到粟米的瘦弱少年。諸位可知,集市最珍貴的不是貝殼與貨物。他的聲音里帶著暖意,是當(dāng)不同部落的人坐在一起喝粟米粥、分烤羊肉時,仇恨與猜疑就著篝火化作青煙。
他走到高臺邊緣,伸手接住飄來的一片紅葉:從今日起,集市的規(guī)矩將刻在石碑上,每月初三、十六定為集會之日。放勛將紅葉拋向夜空,愿這集市如星火,照亮每座山巒,溫暖每個村落。
夜風(fēng)掠過社壇,柏樹枝葉沙沙作響,仿佛神靈在回應(yīng)。人群中爆發(fā)出歡呼,新制的陶罐碰在一起發(fā)出清脆聲響,與遠(yuǎn)處傳來的鹿鳴、犬吠,共同匯成一曲文明初綻的樂章。在跳動的火光里,放勛與倉頡相視一笑——他們知道,這個誕生于社壇下的集市,終將成為漢先民文明長河中永不熄滅的燈塔。注:文中的倉頡指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