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看著他,胡麻甚至都能感覺自己在面對著一只兇殘惡鬼,滾滾煞氣,撲面而來,隱約間竟仿佛化作了一只兇惡厲鬼,堪堪要直接沖到了自己的臉上。
“嗯?”
他微生不滿,定定地瞪了這刀一眼。
“唰!”
這柄刀仿佛一下子冷靜了下來,鬼影忽地頓消,便連這刀上的煞氣也瞬間消散,滾燙的刀身,都變得有些溫涼起來。
隱約間,耳中仿佛還聽得一聲訕訕的干笑,鬼靈精的。
“恢復一下,如今恰是要用這一身的兇性!”
胡麻瞧著,卻又皺了一下眉頭,低聲叮囑,這刀頓時大喜,身上詭異的紋絡活了過來一般蔓延,騰騰邪氣纏繞在了刀上,有種饑渴難耐一般的陰森貪婪。
恰是這種兇性,最讓胡麻喜歡,大笑一聲,提起馬韁,馬爺頓時放開了四蹄,驟然向了鎮(zhèn)子外面沖去。
鎮(zhèn)子外面,一只只高大的,與夜色幾乎融為了一體的草頭八衰神齊齊拜向了鎮(zhèn)子,滾滾陰風刮了進來,愈是往鎮(zhèn)子外去,愈是強烈,內(nèi)中也不知摻雜著多少的鬼哭神嚎。
但一人,一刀,一馬,迎著這滾滾陰風,竟是愈發(fā)地興奮了起來。
馬蹄奔騰如雷,刀上煞氣滾滾,胡麻也已在修成了大威天公將軍印之后頭一次,生出了這種強烈而霸道的渴望,神魂涌動,厲聲狂嘯。
神將斬瘟鬼
“呼喇……”
在沖出了鎮(zhèn)子的一刻,便能感覺到前身似乎有著無法形容的氣勢與壓迫感,陰風幾乎形成了實質(zhì),滾滾向前卷了過來。
就連那鎮(zhèn)子外面的山林,都仿佛在這一刻活了過來,張牙舞爪,紛紛向了身前撲落。
遙遙看去,已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了那正面著胡麻沖去方向的草頭八衰神里的其中一個,它身形高大,如同高過了鎮(zhèn)子外面那一叢陰森的樹冠。
身上穿著夜色一般的黑色長袍,頭上則是稻草結(jié)成的冠帽,周身垂落的絲絳,赫然便是一縷一縷黑色的頭發(fā)編織而成,而在這頭發(fā)盡頭,則是一顆又一顆頭發(fā)被系在了一起的腦袋。
有的臉烏黑,有的慘白,只剩一顆腦袋,飾品般掛著,但卻活著,不停地張著嘴巴,它們無法發(fā)出聲音,但卻又像是確實有些東西,從它們嘴里說了出來。
無窮無盡的陰風,伴隨著它們口中的話語,紛紛向了鎮(zhèn)子刮來。
愈是向了這影子所在的方向沖去,便愈是感覺到了身前吹過來的陰風猛烈,似乎直接灌入了自己的七竅五臟,要將自己的神魂都扯了出來,讓這身體變成空洞一般。
常人迎著這神位上吹過來的陰風,便是守歲人,也會引發(fā)病痛,神昏魂迷,身體像是被抽去了骨頭,難以支撐,而在巨大的影子,高高在上,又似有無盡威壓,要將人壓得跪在地上。
堂上客。
而不是一錢教供奉的這等野路子,而是真真正正,曾受夷朝冊封,不知享受了多少香火與供奉的堂上神明。
迎著這堂上神明,凡人見了只能磕頭。
否則,一旦直視了這等存在,自己的神魂便有了重量,會如同漩渦一般被對方吸了過去,從此成為依附在對方身邊的小鬼。